場上的頹勢後,必然下場,也一定會下場調停!
只要有了北虜相助,大白高國再怎麼樣,也能體面的退出這場戰爭了。
說不定,還能利用北虜,佔一些便宜。
若能在談判桌上得到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
嵬名謨鐸翹起嘴唇來,他看向那些南蠻官吏,底氣也變得充足起來。
甚至有些囂張!
“奉大夏王太后之命,外臣嵬名謨鐸來見大宋河東經略呂相公!”他趾高氣昂的騎在馬上,對著那些官員說,根本沒有下馬的意思。
嵬名謨鐸之所以這樣選擇,是因為他瞧準了南蠻官員的劣根性——怕生事,怕友邦驚詫,引得朝廷懲罰。
故而,從前他出使南蠻,面對的那些迎接他的官員,無論態度如何,對方都會曲意奉承。
根本不敢得罪他,就怕鬧出什麼外交風波。
可惜,嵬名謨鐸這次選錯了物件。
他遇到的是,當年在汴京城裡,能一邊和韓絳撕逼,一邊把曾布、章惇、呂公著等人一起懟到話都說不了的呂惠卿。
呂惠卿一聽意來,同時習慣性的揮舞起雙手:“党項賊子,欺到我頭上來了?!”
他不欺負人就不錯了。
“告訴讓他們原地待著!”
“諾!”左右聞言,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另外……”呂惠卿抬起手,叫住要去傳令的人:“今日去迎接西使的是誰?”
“卻是恩相家的李機宜……”
呂惠卿頓時皺起眉頭:“汝說的是李斯和?”
“是……”
呂惠卿想了想,無奈的道:“將此獠發落到葭蘆寨外,去巡視山川十日,無令不得歸!”
“諾!”
他本來是想將這樣沒卵子的傢伙,直接抓來打一頓板子的。
但沒有辦法!
犯事的卻是他的親戚,準確的說,是他的表姐夫李夔。
而呂惠卿如今的妻子,乃是續絃所娶的昔日同僚,如今知潁昌府黃履之女。
乃妻今年才二十來歲,呂惠卿中年得此嬌妻,歡喜不已,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若叫人知道,他呂吉甫也有這等憐香惜玉的時候,恐怕會被人笑掉大牙。
偏,這是事實!
“唉……”目送著去傳令的官員,呂惠卿也是嘆息一聲:“悔不該當初信了李邦直的邪啊!”
元豐五年的時候,他的原配去世,李清臣跑來給他做媒,說了黃履家的女兒。
最初的時候,他還頗為得意,因那黃家女,模樣俊俏,知書達理,祖籍也是福建的。
可這幾年下來,他卻被人家吃的死死的。
也是直到今年,他才愕然發覺,自己娶的妻子,是有著深厚的家傳淵源的!
當年,他的泰山黃履,也和他一樣,是中年喪妻,然後經蔡持正保媒,迎娶了沈存中的女兒。
而沈存中的那個女兒,在嫁給黃履前,是其續絃張氏帶在身邊言傳身教的。
她嫁過去後,恰好黃履之女年幼,就被其帶在身邊撫養、照顧。
而沈存中的妻子張氏,如今在汴京城中,可謂是聲名赫赫。
其御夫有術,連官家、兩宮都是知道的。
甚至,官家約束、駕馭沈存中之法,就是透過對其妻子張氏下詔,命其看顧好沈存中,不要叫其加班,更不可令其夜不歸宿。
張氏也因為御夫有術,而被官家屢次嘉獎,如今命婦等級已經升到了郡國夫人!
這下子,沈存中徹底出名了。
人送外號,沈龍丘——這是蘇軾的典故,蘇軾在黃州時,結識了故執政陳希亮之子陳慥,陳慥自號龍丘居士,而其在黃州以懼內出名。
蘇軾有詩云:龍丘居士亦可憐,談空說有夜不眠;忽聞河東獅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從此龍丘居士四個字,就與懼內綁在了一起!
想到沈括的沈龍丘之名,呂惠卿拍了拍胸脯:“還好,吾與賢妻之事,外人不足與聞!”
正慶幸著,一個扎著總角辮的小男孩,蹦蹦跳跳的從大堂的側門出來。
他走到呂惠卿面前,奶聲奶氣的說道:“姑父,姑母請您到內宅言事……”
這孩子正是李夔之子,今年將將四歲多一點的李綱。
呂惠卿聽著,趕緊起身,向著內宅而去。
……
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