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良、高公繪非常舒服了。
“請吧!”說話間,馮景就領著兩人,到了福寧殿東上閤門前。
“大家已在殿中候著兩位國親了。”
向宗良、高公繪對視一眼,各自從懷中摸出一塊金子,塞到馮景手中。
馮景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子重量,估摸著有個十兩左右,不由得咋舌:“真是奢遮啊!”
即使,最近一年多,因為登萊金礦大發的原因,市面上的黃金增多。
但,平日裡他這個天子近臣,也是很少能拿到黃金的。一般,只能拿到到百十交子的好處費。
說起這交子,近來卻是個奇聞。
市面上的交子,竟不夠用了!
原因是,現在官場上送禮,都開始流行送交子了。
輕飄飄的一張交子,揣在身上就可以帶走。
想要換錢,隨時可以去交子務那邊兌換成黃金、白銀、銅錢。
雖然交子務每次兌換,都需要抽一筆手續費。
但誰在乎?
於是,市面上的交子竟變得緊缺起來。
尤其是一百貫、五十貫面值的交子,尤其緊缺。
想著這些事情,馮景將金子踹進兜裡。
大家對他這樣的身邊人,收別人好處,一般是不干涉的。
只要事後,能夠老實上報,自己拿了誰誰誰多少好處。
同時能夠主動的報告,與行賄人之間的談話內容。
那麼大家就不會管。
當然與之相對,一旦有人被發現,沒有老實交代。
那麼,立刻就會被從福寧殿逐出,發配偏遠軍州!
……
向宗良、高公繪,跟著馮景的腳步,穿過熟悉的迴廊,來到戒備森嚴的福寧殿。
殿中兩側,矗立著沉默的御龍直。
而且是從廣西回來,在戰場上見過血的御龍直。
而小官家,已起身相迎。
“兩位舅父來了……”他笑著走下臺階。
向宗良、高公繪受寵若驚,當今跪下來行禮:“臣宗良(公繪),恭問陛下聖躬萬福。”
“兩位舅父快快請起!”趙煦微笑著,讓左右扶起兩人。
“來人,快快給兩位舅父賜座、備茶。”
而他自己,則讓人搬來一條小椅子,坐到了向宗良、高公繪面前。
向宗良、高公繪感動不已的坐下來。
趙煦則已經親熱的伸手,拉上了這兩位國舅爺的手。
“宗良舅父、公繪舅父久未入宮,實在叫我想念的緊啊!”
“我曾與太母、母后相求,想讓兩位常常入宮,一家人經常聚一聚……”
“奈何太母、母后都言我乃天子,天子無私情,當以身作則……”
“話雖如此,但我這心裡面,卻實在掛記兩位舅父啊!”
向宗良、高公繪更加感動。
“官家如此垂愛微臣,微臣當粉身碎骨以報!”向宗良低著頭道。
高公繪更是眼眶發紅:“得官家如此愛幸,微臣實在不知道如何報答!”
趙煦聽著,更加熱情起來:“都是一家人,如今也不是在朝堂上,兩位舅父不必如此拘謹。”
“喚我六郎或者六哥便是!”
趙官家們私下裡,確實很溫情的。
趙煦的父皇,常與親戚們以排行相稱,對兩個弟弟,更是經常以二弟、四弟相呼。
不過呢,皇帝可以平易近人。
但誰要真把皇帝客套的話當真了,那這個人就等著吃彈劾吧。
搞不好,一輩子都得被圈禁起來了!
向宗良、高公繪,自然懂這個道理,連忙跪下來口稱不敢、折煞云云。
趙煦嘆息一聲,命人扶起兩人,然後問道:“兩位舅父,今日難得進宮來見我,不知道可是有什麼要事?”
這就讓向宗良、高公繪都支支吾吾起來。
兩人雖然很想說:官家,我們也想要一個美官,和向宗回、高公紀一樣的美官。
可話到嘴邊,卻嚥了回去。
只能是迂迴著,與趙煦拉起家常,說起自己家中妻妾子女云云。
又提及自己子女眾多,但自己能力有限,雖然俸祿不少,可現在嫁妝的行情,卻一年比一年多了。
他們舉了好幾個例子。
趙煦聽著,頓時笑起來:“我道何事?兩位舅父不必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