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小的定西城,反而損兵折將。
甚至有被人切斷後路,分割包圍的風險。
沒意思!
不如撤兵,等冬天黃河結冰,再突襲蘭州。
至少,大傢伙還能看到蘭州城的影子,摸到蘭州城的防禦。
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頓兵馬銜山下,和南蠻在這裡絞肉。
就算贏了,即使能打下定西城。
在蘭州之前,可還有汝遮、龕谷、凡川等堅城等著大傢伙去啃。
啃得動嗎?
啃不動的!
梁乙逋當然知道他們的心態。
但他已經不可能撤軍。
無論如何他必須打下定西城,他必須啃下定西。
不然的話,國中的質疑和壓力,就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了的。
再說了……
嵬名破醜說撤軍,等冬天黃河結冰再去打蘭州。
這種話也就騙騙三歲小孩子。
信不信,人家一回南牟會,當場就要分行禮,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到時候,他這個國相就是純純的小丑了。
梁乙逋冷著臉,看向嵬名破醜,已下定了決心。
“破醜將軍,您累了!”他輕聲說著。
“請您在我這裡休養一段時間吧!”
“還有諸位,也是一樣!”
梁氏是靠什麼起家的?
答案是陰謀政變!
從上位至今,一直如此,去年更是殺得興慶府裡血流成河,仁多家這樣的党項豪族也被連根拔起!
隨著梁乙逋的話,帳外出現了大隊梁氏豢養的武士。
“來啊,帶諸位將軍下去休息!”隨著梁乙逋的命令,一隊隊全副武裝的武士走了進來。
嵬名破醜看著進入帳中的武士。
他怎麼也想不到,梁乙逋竟敢在軍中對他做這樣的事情。
他就不怕從此以後沒有人敢和梁氏議事嗎?
但梁乙逋可管不了這麼多!
他只知道,他不能失敗。
他一旦失敗,必將萬劫不復!
即使失敗,他也必須牢牢控制軍隊,掌握兵馬。
“破醜將軍!”梁乙逋輕聲道:“您是自己下去呢?還是讓我幫您?”
嵬名破醜嚥了咽口水,最終嘆了口氣,低下頭去道:“末將自己下去!”
梁乙逋已經瘋了。
不能再刺激他了!
嵬名破醜緩緩起身,忽然,他看向梁乙逋,道:“但願國相能夠成功!”
然後就頭也不回的,在武士們的押送下,走出大帳。
梁乙逋看向那些被武士們押送著,走出大帳的將官。
他又看向在他面前,那些已經傻掉的人。
他知道,自己做了犯忌諱的事情。
可是,他有什麼辦法?他是被逼的!
那些人在軍中都尚且敢質疑他,敢反對他。
真撤軍了,他們會做什麼?
還有興慶府的那個蠢妹妹!
竟揹著他遣使去北虜求援,到南蠻求和。
至今,都沒有派人來和打一聲招呼,連個解釋都沒有。
“我也是逼不得已!”梁乙逋對著這些人說道。
“為了大白高國!為了景宗皇帝的基業,只能出此下策!”
諸將聽著,戰戰兢兢的俯首拜道:“願隨國相,誓死奮戰!”
梁乙逋看著這些人,他清楚的這些人未必靠得住。
但他沒有辦法,只能用他們。
他也只能靠著他們來賭一把了。
正好,嵬名破醜等奸賊自己跳出來了。
那麼,將他們的兵馬,送去定西城下,讓他們為自己建功立業。
只要打下定西城,他就可以宣佈勝利。
就是……
梁乙逋想起了他的父親臨終對他說過的話:“汝性急躁,不能容人,我恐梁氏為汝所累……我死後,汝當持重,切記不可隨意興兵!”
他也想起了去年姑母臨終對他說的話:“我死後,汝要與南蠻和議,不可擅自興兵!”
“概因與南蠻交戰,勝則與我梁氏無所加益,敗則將使梁氏萬劫不復!”
回憶著這些,梁乙逋低下頭去。
“父親、姑母……”
“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要是南蠻的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