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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牛頭人終被牛頭人

不然此刻,他應該警惕起來才是。

陸佃在旁邊,只是靜靜看著,等趙煦鬆開黃隱的手,他才繼續介紹。

“陛下,這一位是太學博士呂博士……”陸佃引著趙煦,來到一位四十來歲,穿著儒袍的中年男子面前。

後者當即俯首而拜:“太學博士臣大臨恭問陛下聖躬萬福!”

“朕萬福!”趙煦已一個健步上前,熱情的扶起了對方:“先生賢名,朕早有耳聞,欲見先生久矣!”

呂大臨頓時再拜謝恩,道:“微臣駑馬之姿,朽木之才,幸陛下不棄,簡拔而用之,慚愧!慚愧!”

今年六月份之前,他都是一直在老家藍田,擺弄著他那些珍藏的金石之器,同時也在將這些他千辛萬苦蒐集到的寶貝整理。並繪製成冊,打算刊印,好叫天下學者能知道,這些寶貝的來歷以及那些釋讀出來的銘文的意思。

然後,一道旨意就從汴京飛到了藍田。

讓他這個處士(呂大臨終生未入科場,是一個純粹的學者),成為了太學博士。

得旨之後,他立刻就趕赴汴京上任。

倒不是他有多喜歡當官,實在是汴京這裡有他尊敬的老師程頤。

來了汴京,進了太學,他才曉得他是天子親除的太學博士。

而且,天子特別支援他的金石事業。

不僅僅下詔,將太常、少府珍藏的青銅器,送來太學供他研究。

還格外下詔,每年給他一千貫的公使錢,以為金石銘文研究之用。

於是,他便在太學中,召集了不少對金石感興趣的學者、學生。

大家一起研究金石銘文,可謂是其樂融融,頗有些樂不思藍田。

自然,他對趙煦是非常感激的。

只恨不得,在家裡給趙煦供個神位了。

陸佃繼續介紹:“陛下,這位是太學錄遊錄事。”

趙煦眯起眼睛,看向那個已經伏地而拜的綠袍文臣:“通直郎、太學錄臣酢,恭問陛下聖躬萬福。”

“朕萬福!”趙煦微笑著道:“卿且起來說話。”

太學錄,全稱是錄事太學。

乃當年安定胡瑗執教太學時所設,其執掌的就是太學上下諸齋的教典、學規。

簡而意之,就是一個類似教導主任的職務。

遊酢起身,臉色稍有驚詫。

因為,他是趙煦來到太學後,第一個以‘卿’而非‘先生’稱呼的官員。

雖說,趙煦年紀小,可能是無意間說差了。

趙煦則是微笑著,打量著此人,然後緩緩道:“卿的名字,朕在即位之初,就已經寫在福寧殿的屏風上了。”

遊酢頓時誠惶誠恐,連連謝恩——誰都知道,歷代的趙官家都會在御前設一面屏風。

這面屏風是專門用來記那些中低階文武官員的名字的。

每當朝堂要用人,趙官家就會下意識的去屏風上找名字。

換而言之,上了這塊屏風的人,隨時都可能被重用。

“知道為什麼嗎?”趙煦問道。

遊酢趕緊再拜:“臣朽木之材,愚鈍之智,不敢妄自揣測。”

“因為卿是明道先生的學生啊!”

遊酢抬起頭,滿臉震驚。

趙煦則依然是帶著笑容,道:“卿要努力啊!”

“明道先生的文章,淵若深海,其經世之學,更是浩浩無邊。”

“先生臨終,饋朕以《識仁》一書,其文盡述仁義為政之道,君王經世之理,朕至今每日觀之,為先生之學而傾倒!”

“卿既是明道先生的學生,自當發揚光大先生的文章與經世之道!”

遊酢與楊時一起,在現代被公認為程顥思想的繼承人。

這怎麼行呢?

現在更是當著遊酢這個程顥得意門生的面,公然以‘明道先生思想唯一指定釋經人’的身份,開始指手畫腳,對遊酢發話,並開始pua。

話裡話外,表露的都是‘你還不行’、‘你對明道先生的思想的理解還太過淺薄、需要努力’的意思。

只要遊酢認了。

那趙煦就可以輕輕鬆鬆摘取程顥思想的果實。

說起來,這是趙煦和呂大臨學的。

當年,呂大臨給橫渠先生張載寫形狀,直接代替張載給二程跪了——盡棄其學而從之。

遊師雄因此大怒,從此與呂大臨撕破了臉。

但,二程的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