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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大難來臨各自飛

數不清的燈籠,開始被州橋下的店家們點亮。

黃庭堅騎在馬背上,看向前方的州橋。

那一排排的燈籠,在汴河旁搖曳著,璨若星河,映照在冬日已經封凍的汴河冰面上,好似銀河落下。

這讓黃庭堅忍不住勒住韁繩,駐足欣賞。

而黃庭堅,從小就以耳聰目明,過目不忘聞名。

所以,當他停下來的時候,很容易就聽到了幾個正坐在路旁的軍巡鋪裡喝著濁酒,吃著下水的鋪兵們的閒聊。

其中一個人說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聽說了嗎?這幾天一直被人說成是奸臣、小人的轉運使,可能是被冤枉的!”

黃庭堅頓時渾身一顫。

然後就聽到了那人的話:“俺大舅的三表哥的兒子,在開封府當差……”

“聽他說,那位轉運使非但不是小人、奸臣,還是一個難得的好官呢……”

“據說先帝還嘉獎過他!”

黃庭堅聽著,回憶起了那日文彥博與馮京的神態。

於是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都冒了起來。

他立刻想要調轉馬頭,想要向著蘇轍租住的張耆舊邸方向而去。

但,這個念頭只在他心中轉了一下,黃庭堅就無力的垂下頭去。

他知道,為時已晚!

既連路邊的鋪兵都知道了,那麼,整個汴京城也該知道了。

如今再去見蘇轍,不僅僅無助於事,反而可能壞事!

所以,他現在不該去見蘇轍。

而是應該去見自己的舅舅,當朝的中書侍郎李常!

或許,舅舅能有辦法。

………

鮮于侁,作為清流,在京城自然是租住的民宅。

哪怕朝廷給他優惠政策,許他用市價一半不到的價錢,租住張耆舊邸,也被他婉拒了。

這自然是為了立人設。

表現出他的高風亮節,同時也樹立他的清廉名聲。

此刻,鮮于侁正在自己的書房中獨酌著美酒。

同時,他手中還捧著汴京新報、汴京義報。

這兩份小報連續的追蹤報道,使得輿論沸騰。

一旦他成功的藉此機會,將李憲扳倒。

那麼……

鮮于侁舔了舔嘴唇。

如今空缺的中司大位,捨我其誰!?

想到這裡,鮮于侁就又給自己滿上一杯。

美酒入喉,他的心神也開始搖動。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

“我……”一個焦急的年輕男聲傳來。

是他的兒子,一直在他身邊服侍他併為他做參謀的鮮于綽。

這也是大宋士大夫的傳統了。

父在位的話,一定會有一個兒子,選擇不出仕,長期在父親身邊服侍、照顧。

比如當朝宰相呂公著,就一直是呂希哲在其身邊服侍、照顧。

南下的章惇,則是其子章援做這個事情。

這當然是一種榮譽!

長期服侍老父親,侍奉身周左右,既可以透過父親參與政務,積累人脈,熟悉官場,同時也能立一個孝子的人設。

老父親一旦故去,那麼,這個孝子只要不算太差,一般都能得到朝廷的優待,再入仕途,起步不比進士前十差!

若是宰執之子,更是可以走上升官快車道。

鮮于綽就是鮮于侁選的繼承人。

“進來吧……”鮮于侁道。

鮮于綽匆匆的推門而入,一進門就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兒聽下人們說,今夜瓦肆中都在瘋傳,那葉康直是被誣陷的……不僅僅是奴事李憲一事……就連當年下獄的事情,也是被人誣陷,朝廷曾為之平反,先帝有詔書在,更有故執政王安禮的奏疏在!”

“而且,當年誣陷葉康直的人,是涇原路的走馬承受梁同!”

鮮于侁手中的酒杯,從手中脫落,砸到地上。

“什麼?”他驚撥出聲。

旋即,他跌落到椅子上,嘴裡喃喃自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的美夢,不可能就這樣被人驚醒!

……

李常府邸。

黃庭堅恭恭敬敬的給自己的舅舅拜了一拜。

然後就將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

李常聽完,嘆息一聲,道:“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