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也已經將近六十歲了!”
“不過是個老人罷了,等到大軍發動,他能安坐帥府,沒被嚇到棄城而逃,我都算他合格!”
梁乙逋一邊說,一邊笑,說到最後,連肚子都被笑疼了。
沒辦法!
這太可笑了,不是嗎?
環慶路,是南蠻陝西最重要的一路。
也是其精銳最多的一路。
這樣的重要地區,不放一位虎將也就算了,至少也該放一位知兵穩重的老臣吧?
結果,派來一個連一天都沒有帶過,長期在腹地州郡,和刑名錢穀打交道的老文官?!
這不是送給他功勞嗎?
“種諤已死,李憲回京,苗授、燕達更是早早的回京喝茶了。”
“鄜延路的劉昌祚,固是勇悍,但其以一路兵馬,左支右絀,能濟得何事?”
“河東的呂惠卿,更是鞭長莫及!”
“如今我統兵四十萬又有吐蕃相助,只等大軍一發,南蠻邊塞將處處狼煙,處處告急。”
“待其慌亂,我親將精銳主力,出南牟會,下定西城,進蘭州。”
“拿得下最好,拿不下,就席捲其會州、熙州諸州,盡獲其糧草甲具人口!”
梁乙逋伸出雙手,看向前方的廣袤荒野。
“如此大事可成矣!”
在他看來,這一戰勝利的機率是百分之一千!
而且會非常輕鬆。
就和當年,景宗立國的三大戰一樣輕鬆!
謀士聽著,只是低著頭。他知道梁乙逋是有道理的,正常來說,也一定會如梁乙逋之願那樣展開。
,!
可是他心中的不安,依然存在。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之前數月,派去南蠻熙河路的細作,沒有一個回來的。
無論他們是假裝成羌人,還是詐作逃兵。
結果都是一樣。
以至於,如今的熙河路,竟成了一個單方面的資訊黑洞。
大白高國,幾乎不知道,在那裡發生了什麼?
此外,橫山各部有著傳說。
傳說中,南蠻的熙河路官府,已經全面放開了邊境管制。
無論是誰?無論其曾經是否與南蠻為敵?
都可以透過邊塞城市的檢查後,進入其熙河諸州。
當地官府已經承諾了,只要歸義來投,一切既往不咎,過去種種全部赦免!
於是,大批部族,在旱災和大白高國的稅吏的雙重威逼下逃亡南蠻。
而南蠻的很多邊塞守軍,甚至會主動出去接應這些人。
這些事情,在這謀士心中翻滾著。
他抬起頭,想要將這些他了解到的情況,和梁乙逋報告。
可是,看著梁乙逋躊躇滿志的樣子,他又不敢說了。
如今,雖然沒有三國演義,也沒有楊修雞肋的故事。
可是,袁紹和田豐的故事,他還是知道的。
他看了看志得意滿的梁乙逋,田豐當年在獄中的話,在他心中浮現起來。
“若軍有利,吾必全,今軍敗,吾必死!”
是啊,何必當那個討人厭的壞人呢?
君子當不立危牆之下!
梁乙逋也沒注意到這個和他一起長大的謀士的神色,更不可能知道他內心的心思。
見著對方低著頭,就意味著他被自己的氣魄與胸襟所折服了。
於是越發開心,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就對左右下令:“去吧,將我將令,傳達下去!”
“命諸監軍司正副監軍,即日按部署發兵,不得有誤!”
“我要讓千里起狼煙,我要叫陝西尖叫,讓汴京震動!”
於是,無數快馬從南牟會中賓士而出,奔赴各方。
從西到東,從西夏的右廂朝順監軍司直到左廂神勇監軍司。
沿著宋夏邊境部署的西夏監軍司常備軍們開始了行動。
隨後數日,整個陝西狼煙四起,烽火沖天。
這是自治平三年,党項李諒祚發動大順城之戰後,党項人再次發動如此大規模的全面入侵!
一時三輔震動,天下變色!
但對有些人來說,這卻是他們等待已久的機會!
就在梁乙逋下達命令,發起全面入侵的這一天深夜。
一騎輕騎,從夜色中來到汴京城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