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大軍一動,更是靡費億兆。
於是,眼前的這些銅錢,看上去也就不那麼多了。
甚至,只能算杯水車薪。
區區一百四十五萬貫,尚不足以支應環慶路一歲的軍餉。
更不要說,斬首、俘虜的賞賜了。
所以啊……
趙煦摩挲了一下雙手,看了看熙河的方向,又看了看廣西的方向。
想要賺錢,還是得開源。
在現在,只有棉花和蔗糖,可以填補大宋那嗷嗷待哺的財政缺口。
“官家……官家……”
趙煦正暢想著,孟卿卿的聲音,就在他身後出現。
“何事?”趙煦轉過身來,看向孟卿卿。
“兩宮慈聖,請官家移駕崇政殿。”
“嗯?”
“都堂的宰執們,吵起來了。”孟卿卿壓低了聲音,告訴趙煦。
“啊?”趙煦驚訝了一聲,這可是很少見的事情。
因為現在的大宋朝堂,總體上維持著相對的平衡。
舊黨、新黨的勢力,互相制衡。
兩位宰相也都是老成持重,且很講體面的。
所以,哪怕有矛盾他們也會在私底下,透過交易、妥協來溝通。
不至於鬧到朝堂上,甚至在殿中爭執。
“怎麼回事?”趙煦問道。
孟卿卿道:“回稟官家,卻是熙河路有司,上書朝堂,言要防秋。”
“都堂相公們因此爭執不休。”
“兩宮慈聖也無法決斷,故請官家到殿。”
趙煦點點頭,道:“朕知道了。”
此事,他其實早就知道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幾天前,熙州、蘭州的走馬承受們就已經將趙卨大發熙河路保甲戶的事情,報到了他這裡。
“走吧!”趙煦對著左右吩咐:“擺駕崇政殿。”
……
“官家升殿。”
伴隨著淨鞭撕裂空氣的聲音。
趙煦從崇政殿後的迴廊出現在群臣們面前。
群臣紛紛持芴而拜:“臣等恭迎官家升殿。”
“孫臣給太母、母后問安。”趙煦到得帷幕,恭恭敬敬的跪下來磕頭。
“官家免禮。”
“我兒快快起來。”
趙煦起身,坐到兩宮中間,然後看向殿中群臣。
發現,今天在場的宰執,東府只有呂公著、李常,此外就是樞密院的李清臣、安燾。
還有就是兵部尚書呂大防、兵部侍郎沈起。
顯然,這是一場臨時的緊急御前會議。
應該是呂公著利用宰相的權力,透過通見司,強行排班的結果。
這是大宋的傳統了。
宰相之權,不僅僅體現在都堂議事、請旨上。
也體現在會議安排上——他們可以決定,誰在什麼時候,參與哪一場會議?
光明正大的利用程式,將他們不喜歡的人,排除在議事程序外。
故而,大宋很少有獨相的例子。
因為需要兩位以上的宰相,彼此制衡,免得宰相勢大難制。
“太母、母后,朕聽說,相公們似乎因為邊事有了爭執?”
兩宮於是便低聲的和趙煦介紹一下情況。
很簡單的事情。
呂公著拉上他的學生李常以及兵部尚書呂大防,對樞密院發難。
質問樞密院為何不請示都堂,得到他的同意就直接批覆了熙河路的趙卨,准許趙卨大發保甲戶去搞‘防秋’。
所以,他懷疑樞密院的兩位新黨大臣,是在有意放縱熙河邊帥挑起邊畔,破壞來之不易的宋夏和平。
樞密院,當然不敢說——吾等乃奉天子詔。
於是,開始打太極拳。
李清臣、安燾都是一口咬定——祖宗之制,乃西府掌兵。
凡天下兵馬調動、派遣,皆樞密院之權也。
東府宰執不可僭越。
所以,他們不需要向東府負責。
人話就是——我們西府的專業事務,什麼時候輪到你們東府嘰嘰歪歪了?
再說了,我們不是已經歸檔了嗎?
至於邊畔?
熙河路的趙卨說的明明白白——此乃邊塞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