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隨著熙寧開邊,大宋擁有熙河蘭會。
曾經的後方,變成了前線。
蘭州因此成為西賊的眼中釘,肉中刺,欲拔之而快!
“以賊之制,一旦發動,三萬精銳,足可裹脅三十萬丁壯,擊我蘭州!”趙卨輕聲說道。
這是沒有疑問的。
党項人的制度就是如此。
以少數兩三萬精銳為核心,裹脅數十萬的丁壯甚至老幼婦孺,對著大宋開始一波流。
講究的就是一個一力降十會。
而且,他們根本不在乎丁壯甚至婦孺的損失。
所以,過去歷次宋夏戰爭,大宋方面總是容易被西賊龐大的軍隊所震撼。
繼而不敢輕舉妄動,又或者因為擊潰、擊敗幾支西賊的弱軍,得意洋洋,於是輕敵冒進。
然後就被人切斷後路,包圍在狹小的地域,分割圍殲。
從三川口,到好水川,莫不如此。
但大宋很快就吸取了經驗教訓。
從范文正公、韓忠獻公開始,就在邊境開始築壘。
一個個堡壘,開始拔地而起。
西賊在這些堡壘前,經常被撞的頭破血流。
典型的例子,就是英廟時代的廣順城之戰,以及去年結束的定西城之戰及五次蘭州會戰。
有了這麼多成功經驗,趙卨自然不會抄錯答案。
他對向宗回道:“老夫意在蘭州依託堅城要塞,固守蘭州及其外圍數十堡,與西賊相抗。”
“使其不得寸進!”
“待其糧盡,再以精騎掩殺,潰其主力,不求殲滅,只求擊散!”
“屆時……”他舔了舔嘴唇:“西賊所裹脅的數十萬無辜丁壯婦孺,便皆可解救。”
“至於鬼章……”趙卨道:“老夫意將之放進來……”
,!
“然後擇機包圍,將之主力圍殲!”
自從被種誼趕出溪哥城後,青宜結鬼章,就帶著他的部族,一直在高原上打轉。
甚至還吃掉過一支深入高原太遠的宋軍輕騎。
這是青宜結鬼章,或者說青唐吐蕃的作戰特點。
根本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
你想要,那就給你!
但你若一旦深入太遠,補給線拉的太長。
那就不好意思了。
直接切你後路,斷你糧道。
然後逼著你的大軍,在高原上餓肚子,吃沙子。
最終,兵力再多,也只能含恨而退。
可這個時候,他們就會殺出來。
無論是大宋,還是党項人,都吃過吐蕃人的這個虧。
而且是大虧!
尤其是党項人,在這方面都已經有些ptsd了。
趙卨這樣的老將,是很善於總結經驗的。
所以,他堅決拒絕了深入高原的作戰計劃。
只是讓河州和溪哥城,加大對青宜結鬼章麾下各部的拉攏、招誘。
如今看來,效果顯著!
可靠情報顯示,青宜結鬼章,正在打著遷徙的名義,帶著他的主力,從高原上下來。
只要他下來了,進入到大宋控制的區域。
他再想走?
可就由不得他了!
這不止是趙卨的個人意見,也是熙河諸將,多日來的商議的結果。
向宗回聽著趙卨的話,點點頭:“經略相公的計議甚好,未知吾能做些什麼?”
趙卨和熙河諸將一聽,所有人的眼中,都放出光來。
“老夫,只想請公事,再確認一次《元佑軍賞令》,是否適用於熙河諸州?”
向宗回認真的點頭:“請相公以及諸位明公放心!”
“朝廷旨意已下!”
“當今官家,金口玉言,一字不改。”
“軍賞令中諸般賞格,絕不會短將士們半文!”
這賞錢,即使朝廷不給,向宗回也會帶著其他棉莊莊主包底兌現的。
不是他們覺悟有多高。
更不是他們有多麼愛大宋。
而是,他們都知道,這一戰關乎到他們能不能安安穩穩的在熙河這裡種棉花,發大財。
同時也關乎著,他們的棉莊莊園裡,能不能有源源不斷,取之不竭的廉價僱工。
要知道,開荒可是個耗費極大的事情。
沒有足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