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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議諡

之時,可循宰相子故事,由吏部注闕。”

司馬康,自然有進士功名在身——他是熙寧三年的進士。

和葉祖洽、蔡京、陸佃、上官均等人是同年。

向太后聽著,非常歡喜的頷首點頭:“六哥所言,甚為合理。”

她現在只想如何完成自己丈夫的諾言。

於是,向太后道:“此事,卻需說服慶壽宮太皇太后。”

趙煦道:“母后放心,太母那邊,兒臣去說就是了。”

太皇太后不可能在這個事情上,設什麼障礙的。

她就算再怎麼不喜歡司馬光,現在司馬光也已經死了。

按照大宋的遊戲規則和傳統,人死債消。

再多的恩怨,在一個大臣死後,就該煙消雲散。

何況,她還很好面子。

事情,也如趙煦所料,他親自到了慶壽宮,勸說一番後,太皇太后也沒有再堅持反對,直接同意了趙煦的安排。

於是,旋即下旨給禮部,並命禮部,依照旨意,召集百官,商定司馬光的追封爵位和諡號。

隔日上午,文彥博被自己的族人抬著,到了昭慶坊前。

整個昭慶坊,此時已經完全縞素。

司馬光生前的朋友、故舊和門生,紛紛前來弔唁。

當文彥博出現的時候,所有人自動避道,拱手而拜。

他是太師、平章軍國重事,連宰相在他面前,都要執禮,每次入朝,都是宰執起肩輿的元老重臣。

自然,他也有著和宰相一樣的威權——百官避道,群臣禮敬。

文彥博的肩輿在司馬光宅前落下。

文及甫立刻上前,攙扶住自己的老父親。

而在司馬光門口,迎客的範祖禹,也連忙上前來迎接:“晚輩見過太師…”

文彥博看了看這個年輕人。

富弼、司馬光都很喜歡的年輕人。

他微微頷首,便在範祖禹的引領下,步入宅邸,進入已經裝扮好的靈堂前。

他看著靈堂中,那司馬光棺槨前,立著的神主牌。

“君實啊…”他嘆了一聲,上前一步:“你與老夫,相交數十年。”

“古人云:與君子交,如入芝蘭之室。”

“老夫深有此感!”

“君實且放心去吧…汝之子孫,老夫會代汝看顧的…”老太師低聲呢喃著,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靈堂上的人都能聽清楚。

只是,在這些人中,一些人特別是熟悉洛陽情況的人,都在心裡面不斷吐槽。

“文太師,不愧是文太師啊!”更有人在心中陰陽怪氣:“司馬相公在時,曾多次登門拜訪,太師卻避而不見!”

“相公臥病時,也只派了子嗣上門探望。”

“如今,相公薨逝,太師就親自上門致哀了。”

誰不知道,如今宮中官家,已經下詔,要按照宰相的規格,處理司馬相公的喪儀?

還特別下旨,追贈太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並命有司,高規格的評價司馬光相公一生的成就。

這個時候,文太師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和相公又是知己了!

呵呵!

文彥博卻似乎沒有感受到那些看著他的異樣眼神,走到跪在靈前哭泣的孝子司馬康和孝孫司馬植面前。

“公休,節哀。”文彥博沉聲道。

“多謝太師前來祭奠先父。”司馬康,規規矩矩的給文彥博一拜,嘶啞著聲帶,有些虛弱的說道。

他是個孝順的孩子,雖非司馬光夫婦親生,卻真的將養父養母,視作親生。

當年,養母張氏去世,他居喪守孝之時,幾度傷心昏厥。

如今,司馬光去世,他內心的傷痛,更是無以復加,根本沒有心思和功夫去想別的事情。

文彥博看著司馬康,嘆道:“公休,莫要太過傷心。”

他看向司馬康身後跪著的那個孩子,提醒這個傻孩子:“當要為子嗣考慮,不可讓君實失望。”

“諾!”司馬康再拜:“太師教誨,晚輩銘記在心。”

在司馬光府邸,停留了片刻後,文彥博就在其子文及甫的攙扶下,走了出去,他還要去都堂,關心一下,都堂宰執對司馬光一生的評價。

司馬光去世了。

嘉佑時代相熟的老人,已經所剩無幾。

朝中更是隻剩下了馮京、韓絳、呂公著、蘇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