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之術,要點在何?”章楶問道。
“回相公…”折可適拜道:“在於不可死守,尤其不可一味困守堅城!”
“守城之要,在於野戰,野戰之要,在於我軍當隨時擁有一支可用的機動精銳!”
“如此,當賊兵來時,令逐將與使臣、蕃官分領人馬,擇利駐劄,高險遠望,即不聚一處。賊馬追逐,又令引避!”
“如此,令賊兵進不得,退不得,而我軍則依託堅城為憑,與賊相持,待賊疲憊,以精騎選鋒側擊其後,斷其糧道,襲其要害,如打蛇七寸,令其一夕窒息!”
“善!”章楶滿意的看向折可適,深感孺子可教。
章楶不會知道,在另一個時空。
數年之後,他同樣會在環慶路與折可適相遇。
然後,他們在洪德堡一戰,震驚天下。
以少勝多,以弱敵強,都不是洪德堡戰役的關鍵詞。
洪德堡戰役的關鍵詞是——鐵鷂子敗了!
宋軍騎兵第一次在正面,擊敗了党項人不可一世的鐵鷂子主力。
而且,打的還是護衛西夏太后中軍的鐵鷂子!
斬首三百六十一!
西夏太后的旗鼓印信,都丟給了折可適,幾乎可以用夾著尾巴逃遁來形容。
宋夏戰爭,自洪德堡後,進入了轉折點。
從此,宋軍野戰遇到鐵鷂子不再害怕。
如今,章楶和折可適提前相遇。
他們兩個,雖然都還不知道,這一套戰術的可怕。
但是,他們都是自信滿滿的人。
所以,章楶看向折可適,問道:“遵正可願率先為我環慶路,執行淺擊之法?”
“諾!”折可適躬身拜道。
“善!”章楶握著折可適的手:“本官在環州城,靜待將軍佳音!”
“唯!”
此時,遠方的山川,新的狼煙升起。
那是大順城方向!
從金湯城出來的西賊兵馬,正在靠近大順城的外圍安疆寨。
從烽火數量來看,西賊的宥州兵馬,這一次怕是傾巢而出了!
總兵力,四萬以上!
而且後續還在源源不斷的出現。
當然了,誰都知道,西夏所謂的數萬大軍裡水分有多大。
真正能野戰的,怕也就一兩萬。
其他都是青壯婦孺,以及裹脅來的羌人。
章楶回過頭看向折可適拱手道:“前線之事,就託付將軍了!”
說著他就走下城樓,他還需要去找其他將主談話。
需要鼓勵這些人,出城去,到野外去,襲擾西賊。
不要求他們野戰肉搏。
只要他們存在在野外,就已經是勝利。
若還能順便欺負一下,西賊的婦孺青壯,那就是勇軍了。
若敢於側翼迂迴,和其交戰的,就是勝軍。
如此,他就能將環慶路的諸軍戰力摸清楚,將那些敢戰、能戰的將領、勇士們選出來。
當然,環慶路的絕對精銳,同時也是野戰王牌的第一將彭孫所部,不需要如此。
但彭孫的兵馬需要防禦靜邊寨,暫時不好調動。
所以,現在他能依靠的,其實也就是從河東調來的折可適一千五百府州選鋒為基礎組成的三千精騎。
環慶路七個將,接近五萬大軍。
但卻可能只有一萬不到的野戰之兵,這可笑嗎?
不,這是現實!
沒辦法,精銳是要錢養的。
訓練、賞賜、軍備,樣樣要錢。
一個選鋒,光是養著,每個月就可能需要十貫以上!
選鋒的戰馬,花錢就更多了!
而一般計程車卒,一個月奉錢、鹽菜錢什麼的加起來,也就兩三貫。
勉強只能養活自己。
這麼點錢,讓這些士卒,提著腦袋去和西賊肉搏?
怎麼可能?!
一個月兩三貫,士兵們能夠堅守城市,已經盡忠盡職了。
不會有人會苛責他們。
好在,官家已經頒佈了元祐軍賞令,將沿邊各路邊軍的賞賜標準提升到了在京禁軍的標準。
所以,還有希望!
河東。
葭蘆寨。
呂惠卿騎著馬,在這堅城下游弋著。
在他面前,整整兩萬河東精兵,已經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