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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向皇后的手段

聖人:如今禁中服侍者,醫官是孫散朝為首的幾位國醫,起居照應是司衣粱夫人、王夫人等,奉給湯藥是臣與另外幾位御藥,居中協調,輪班換守則是張都知……”

向皇后點點頭,表示明白了,若在過去,她此刻就會命梁從政引她入內,去看望官家了。

但,今天向皇后卻問起了另一個事情:“石得一如今何在?”

梁從政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著頭答道:“奏知聖人:石都知今日休沐,當在宣平坊宅中!”

“今日休沐?”向皇后笑了一聲,自是不會相信的。

石得一是官家最信任,也最親信的大貂襠之一。

平素裡形影不離,寸步難捨。

但自二月官家病情加重,雙手都失去了自由活動的能力,連透過寫字,指揮國事的能力也失去之後。

那位大貂襠就消失在大內了。

粗粗算來,該是有十日了!

休沐?

怕不是被軟禁了吧!

不然,官家病重,以石得一對官家的忠心程度,此刻,徹夜不休,守在御前的,就該是石得一而不是張茂則!

如是從前,向皇后實在是不願管,也懶得管這些腌臢事。

眼不見心為淨也就是了。

但現在,向皇后的母性本能已被喚醒。

心中,慶寧宮六哥兒的那一聲聲‘母后’之呼迴轉。

六哥兒抱著她時的感受,猶在眼前。

母性中的護崽基因全面喚醒。

於是,向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梁從政,嫁與官家二十年,為後一十九年,向皇后雖素來隱在深宮,不預內外諸事,可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

“王者制治當天,法陰陽而布風化,自家刑國。正夫婦以穆人倫,惟長秋之冠六宮!”她在心中念著當年官家冊後詔書的內容:“吾既蒙官家信愛,立為中宮長秋,又得六哥親近,自不可坐視,亂家之賊,禍亂吾家!”

只轉過身去,對梁從政道:“粱殿頭,前頭引路吧!”

又伸手向閻守懃。後者立刻恭恭敬敬的將從慶寧宮中取來的延安郡王親筆手寫佛經遞了上來。

紙上文字,公整端正,字跡清晰,大小相等。

向皇后攤開來看著那一個個文字,尤其是最後的那幾行字。

“且願太母萬壽、母后千秋,母妃長樂!”一個個字,在眼前跳動。

“好孩子!”

“母后必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乃是向文簡之四世孫,當今官家之元后,結髮之妻,中宮長秋,諸皇子之嫡母!

六哥兒的東西,她必須爭,也不得不爭!

這不僅僅是為了六哥兒,也是為了她自己。

孝章皇后和燕懿王的故事,作為向文簡的四世孫,向皇后在還沒有嫁給官家前,就已經被家裡人揉碎了、掰爛了,講了無數遍了。

嫁給官家後,向皇后更親眼目睹了,官家是如何孝順慈聖的。

民間的親祖孫,也遠不如官家和慈聖之間的感情。

那可是連姑後,也嫉妒不已的親情!

慈聖可以,向皇后相信自己也可以。

沒有親兒子,過繼一個,照樣養大,照樣孝順,照樣親近!

……

穿過禁中的重重帷幕,向皇后走到了皇帝御榻之前。

一直侍奉在御前的張茂則連忙搬來一條馬札,服侍著皇后坐下來。

向皇后看著那個躺在御榻上,面色蒼白,顴骨已經凸起的丈夫,掉出幾滴眼淚,問著張茂則:“張都知,官家今日醒轉了幾次?”

張茂則彎腰低著頭回答:“奏知聖人:今日大家,醒轉凡三次……”

向皇后抹了把眼淚,問道:“官家可有降下指揮?”

張茂則猶豫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大家已有數日,未曾降下指揮……”

向皇后嘆息了一聲,裝作沒有看到張茂則的猶豫。

抓著佛經的手,卻悄然用上了一分力。

向皇后知道,眼前這個在她面前畢恭畢敬,看似忠順的內相,很不簡單!

早在熙寧初年,變法之初,張茂則就已經是這大內內臣之中,舊黨的一杆旗幟!

熙寧六年,鬧的沸沸揚揚的文德門宰相下馬事件的主導者,就是這位在大內根深蒂固的三朝元老。

當時,此事甚囂塵上。

宰相王安石的威權,因此受到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