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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宋用臣(2)

如此,這條運河將給大宋帶來怎樣的利益?

於是,宋用臣只能低下頭去:“臣謹遵聖意!”

他的精氣神,瞬間就跌落了下來。

可宋用臣不會知道的。

趙煦是為了保護,才叫他回大內。

汴河堤岸司,是舊黨的眼中釘,肉中刺。

原因?

與民爭利,課稅太過,這個罪名夠不夠?!

不夠,還可以扯上祖宗制度——大宋祖宗以來,法度以在汴河兩岸,廣種榆、柳,以護堤岸。

你們為了一點點商稅,就將祖宗制度破壞殆盡,還說自己不是奸臣?

趙煦很清楚,這是擋不住的,也不用去擋的大勢。

汴京城的百姓商賈們,被新法嚴格限制了十幾年。

他們必須在市易務中交易,必須在堤岸司的堆垛場卸貨,必須在其他指定的場務裡,進行大宗交易。

甚至必須購買官方的貨物,必須租賃官府的店鋪。

雖然,這些所得的收益,有一部分最終花在了清汴司身上。

而清汴司則保護了整個汴京的所有人,甚至還保護了整個京畿路的所有人——自導洛通汴後,汴河含沙量大大降低,流速大大提高。

於是,汴河的通航時間,從原來的兩百天,提高了三百多天,若是年景好,甚至可以終年通航。

於是,自導洛通汴工程後,過去每年冬天,開封府都需要抽調民夫,花費三十萬工時進行的浚汴之役,再也沒有了。

可誰知道?

知道的人,也會裝聾作啞。

大多數人都是如此,自己得了好處,是理所當然,可只要吃了虧,那就會念念不忘。

自然而然,無論是民意、人心還是大勢,乃至於兩宮,甚至包括趙煦自己,都必然廢除汴河堤岸司,必然廢除市易務,必然廢除大部分的汴京場務。

只會保留那些在嘉佑、治平時代就已經存在的堆垛場、官營邸店以及場務。

宋用臣要是繼續在外面,肯定會受到衝擊。

一個不小心,就得和趙煦上上輩子,被貶謫出外。

人生大好的時光,都將浪費。

“押班不必憂心!”趙煦看著宋用臣的神色,安慰他道:“清汴司,父皇已經交代過我……”

宋用臣抬起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即使只是每年可以讓開封百姓,免於冬日浚淤之苦,清汴司也當存在!”

在趙煦的上上輩子,司馬光一上臺,甚至還沒有上臺,就已經對著清汴司磨刀霍霍。

先是廢除了清汴司這個機構,然後又下令廢棄了幾個不太重要的調水口。

接著甚至要將沿著汴河兩岸開掘的數百個大小蓄水塘,全部回填。

但,和司馬光共同輔政的呂公著是個知道輕重的。

他立刻阻止了司馬光的莽撞,在呂公著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司馬光才總算同意,不再完全否定導洛通汴工程。

所以,清汴司雖然名義上廢除,導洛通汴這個工程也在理論上被認定‘害民殘民’。

但從洛水引水,沖刷汴河的事情,卻一直在進行。

那幾百口從汴河引水,然後等泥沙沉澱後,重新注入汴河的蓄水池也才沒有被回填,甚至依舊有人去定期將水塘裡的泥沙運走

然而……

當司馬光、呂公著先後去世。

他們的徒子徒孫可不管這些!

你說什麼冬日要動用大量民夫浚汴?

祖宗以來不都是這樣的嗎?

你竟敢非議祖宗制度?看來你是王安石的邪黨!

汴河泥沙開始沉積了?

現在不是還沒有潰壩嗎?

你急什麼?

真要潰壩,那就再苦一苦下游的百姓好了。

可以循嘉佑、治平故事,在下游挖開一個決口,把洪水傾洩出去就好了。

要是有人較真,跟他們講,過去嘉佑、治平,常常在下游決口,每次都要溺死百姓幾千人。

自從導洛通汴後,即使是春季汛期,汴河水量暴漲,全流域包括失足跌落而死的人,才三四百人。

再告訴他們,過去,汴河全年綱船漕糧,每年最多六百萬石。

現在一年就能超過八百萬石,還能有餘力,向洛陽輸送綱糧一百萬石。

他們就會捂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總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