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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曾布

後來說,若是她可以教匯出一位明君,一代聖主。

那麼,日後青史之上,即使地位趕不上太姜、太任、太姒。

追趕一下漢代鄧太后、唐代的長孫皇后,乃至於本朝的章獻明肅皇后,應該是可以的吧?

最起碼,超過姨母慈聖光獻皇后在天下士林之中的名聲,總該是可以的。

高太后越想越開心。

她是無比要強的,也是無比好臉面的。

半個時辰後,在皇城司裡辦公的張士良,就到了高太后面前。

張士良還以為,高太后喚他來,是要督促他去搜集朝野訊息,便打算著借這個機會,在高太后面前,說一下那位剛剛回宮的大貂鐺石得一的壞話。

好將石得一再次按回宣平坊去養老。

誰料,剛剛行禮,還沒來得及開口,高太后就對他道:“張士良,汝可知,如今朝中大臣中,特別是學士院裡,哪一位大臣治《春秋》最為得體?”

張士良愣住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低著頭答道:“啟奏娘娘:以臣所知,如今朝中治《春秋》有名之大臣頗多,若論名望,若論才學,則公認翰林學士承旨鄧潤甫!”

“鄧潤甫?”高太后回憶了一下,想了起來:“熙寧七年,治鄭俠獄的就是他了吧?”

張士良低著頭,沒有說話。

“鄭俠君子也,鄧潤甫深治其罪,不可!不可!”

高太后記得很清楚的。

熙寧六年,鄭俠利用職務之便,將他在民間採集到的流民慘狀繪製成流民圖,以馬遞送進了銀臺司,還說:但經眼目,已可涕泣,而況有甚於此者乎?如陛下行臣之言,十日不雨,即乞斬臣宣德門外,以正欺君之罪

皇帝得之,流淚涕泣。

於是下《責躬詔》,以求直言。

果然,詔下三日,汴京便下了雨。

王安石那個奸臣,因此罷相,皇帝也一度廢棄所謂的新法。

奈何奸臣們圍著皇帝,日夜勸說,讓皇帝最後改變了主意,還將鄭俠這樣的君子流放。

高太后每每想起這個事情,都是深惡痛絕!

如今,又怎可讓這樣的奸臣,來到自己面前,來為自己參謀?

張士良自然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低著頭,道:“若如此,那便當推翰林學士曾布了!”

“曾布?”高太后眉毛一揚。

張士良見狀,連忙說道:“奏知娘娘,翰林學士曾布之故兄故中書舍人曾鞏,曾受大家之命,為皇子閣箋記,當年大家封皇六子為延安郡王,便是曾鞏代延安郡王草制的謝表!”

高太后聽張士良這麼一說,頓時想了起來了,道:“老身記起來了,當年,六哥謝表,也曾呈遞到老身之前,老身當時看了,還贊過舍人的才華呢!”

當年那封謝表,確實給高太后極大震撼。

文字華麗,措辭恭敬,尤其是那一句‘假餘光於稚齒。致茲異數,猥被譾能。敢不自勵童蒙,嚮慕日新之益;庶幾壯大,仰酬坤育之私!’讓高太后愛不釋手。

於是,嘆道:“舊年的曾舍人,竟已薨了嗎?”

張士良拜道:“奏知娘娘,故中書舍人曾鞏,元豐五年喪母丁憂歸家守制,因哀母心竭,元豐六年卒於江寧……”

說著,他就補充道:“今之翰林學士曾布,乃曾鞏胞弟,去歲十二月,哀盡除服,為大家親除為翰林學士……”

高太后聽到,曾鞏居然是丁母憂時哀傷過度而去世,頓時就感慨兩聲:“真孝子也!”

於是,對張士良吩咐道:“汝去翰林學士院,以老身旨意,請曾學士至集英殿,老身有要事相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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