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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耆英會

對鄭伯?

訊息傳到洛陽,所有人都是張大了嘴巴,然後接著回去寫賀表。

太后想要捧自己的皇孫,想要讓皇孫在天下人面前的形象光鮮亮麗。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範祖禹隨司馬光修資治通鑑,手中史料,車載斗量。

相似的例子,史書上不知道有多少。

比這更誇張、更離奇的事情都有。

左右無非是當政者為了粉飾自身而刻意製造出來的虛妄。

旁的不提,本朝的天書事件,就是人盡皆知,士大夫皆以為恥。

哪怕天家現在也是能不提就不提。

但,今日從汴京傳來的訊息,卻委實是叫人深思。

皇子……不,現在應該是皇太子殿下了。

這位殿下,移殿御前後,表現出了叫人驚訝的智慧。

特別是,面對宰臣詢問時,能夠條理分明的說清楚他個人的意見,同時還沒有逾越任何禮法。

假如汴京那邊的訊息,確實不虛。

那麼範祖禹,就不得不回過頭去審視之前那些被他認為是皇宮大內的太后、皇后,為了粉飾皇子而特意放出來的種種美化事蹟。

他不得不去想——萬一……萬一,那些事情真的是皇子個人做的。

那麼,如今洛陽城中,元老賢達們,對於那位大宋元良殿下的一切揣測和想定,都得推翻重來。

想著這些,範祖禹就拱手說道:“相公,下官以為,若汴京所言種種皆為不虛,那就真是社稷之幸,國家之幸也!”

洛陽群賢,退居洛陽十數年,就是在等這樣一個機會和可能。

官家,固執己見,已經徹底被府庫裡的金銀銅錢,迷住了心神。

可他哪裡知道,天下財富是有定數的。

不是在官府,就是在百姓。

現在,朝廷的錢多了,百姓的錢自然就少了。

百姓無錢,民生凋敝,萬業蕭條啊!

如此一來,官府府庫裡的錢再多,又有什麼用?

司馬光卻並沒有回答範祖禹,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範祖禹見著,不由得好奇起來,拱手問道:“相公,您在想什麼?”

司馬光眼神迷離了一下,看著在他面前,和他昔年壯年時,幾乎沒有太多區別的範祖禹,沉吟片刻後,悠悠說道:“老夫在想一個事情……”

“敢問相公是何事?”

司馬光抬起頭,看向蒼穹:“如純甫所言,立儲制詞之上,以皇太后權同聽政,皇后權同佐理軍國事……乃是宰輔御前請於春宮元良後,群臣殿上集議後奏請兩宮而來……那麼……”

“純甫隨我修書也有十餘年了,當知道,自古以來歷代女主臨朝處斷軍國之權,皆出自於上授!”

“本朝章獻明肅皇后,垂簾治國之故事,便是因真廟遺詔而來!”

“可如今,兩宮垂簾聽政,卻是宰輔請於元春宮良後再奏於兩宮所來……”

“雖並非直接由春宮元良旨意而來,可也與春宮元良脫不開干係!”

“既然如此……”

“春宮元良來日,也可以一紙詔書,收回權柄!”

範祖禹聽著,不太明白,問道:“相公,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天子若是成年,兩宮自當還政天子!”

司馬光聞言,笑了起來。

對範祖禹的回答很滿意。

這是沒有受到朝堂汙染的純正君子之言。

所以,他對範祖禹點頭:“純甫說得對!”

天子成年之後,無論是皇后還是皇太后,都將自動喪失對朝政的處斷權,都應該主動歸政於天子!

這不僅僅是禮法,也是制度,更是士大夫們的原則。

可是,司馬光知道。

這種禮法上正確,制度上天然合理,士大夫們全體認同的東西。

在朝堂上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當初,章獻明肅垂簾,可是連天子冠冕都穿過的。

仁廟成年後,這位皇后,無視了朝野上下要求歸政的呼聲。

她將權力,一直留到自己嚥氣的那一刻!

司馬光的父親司馬池,就經歷過章獻明肅垂簾時期的朝堂。

所以,司馬光記得自己父親對章獻明肅垂簾時期的評價:幾與武后無異!

那麼,問題來了。

假如將來皇子成年,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