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不可使賊虜輕我國家!”
這什麼意思?
呂惠卿思來想去,拿著手詔反反覆覆的看了好幾遍。
少主在汴京城的傳說,他自然已經有所耳聞了。
所以……
“這到底是兩宮的意思,還是少主的意思?”
“若是少主之意,那麼少主到底想說什麼?”
呂惠卿只想了一會,就索性放棄了去揣測遠在千里外的汴京深宮中的想法。
他看著手詔上的文字,眼中漸漸露出精芒來。
“少主新即位,西賊確實可能入寇……”
“對!一定是這樣的!”
將手詔拿在手中呂惠卿直接走向府衙大堂,然後對左右官吏吩咐:“來呀,給本官擂鼓聚將!”
先別管西賊到底是不是要入寇。
反正,汴京城的兩宮告訴他了——官家言:朕新即位,四夷或有輕慢,難免舉兵入寇!
太正確了!
西賊肯定在磨刀霍霍!他們肯定在密謀入寇!
‘大臣為朕守邊,當以守土為要,保民為旨!’
官家聖明,我呂惠卿就是這樣想的!
‘不可使賊虜輕視我朝!’
放心好了,我的小官家,臣一定不會讓西賊北虜膽敢輕視我朝!
於是,僅僅收兵不過十餘日。
資政殿學士、河東經略使、知太原府呂惠卿再下將令。
以‘天子新即位,主少國疑,西賊恐預謀入寇本官受天子手詔,為國家守土’的名義,命令調動河東路的三個將的蕃漢騎兵,跟隨他巡邊。
同時行文給鄜延路,要求鄜延路也出動兩個將跟他一起為‘天子巡邊、震懾西賊’、‘不可令西賊有輕我之舉’。
五個將的兵馬被調動,這就是兩三萬的步騎混合野戰兵團。
呂惠卿精的很!
雖然他打的旗號是‘巡邊’,但他給各部劃定的行軍路線,卻都在河東路的內線,離著邊塞遠遠的。
很明顯,他的算盤是——別管西賊有沒有入寇的計劃。
我先把兵馬聚集起來。
假若他們真敢入寇,自然呂惠卿不會客氣。
若是西賊不入寇,大軍都已經調動起來了。
就這麼沿著邊塞巡視一圈就收兵回營?
看不起誰呢!
有棗沒棗總得三杆子不是?
正好,這麼多兵馬聚集在內線,可以派出大量斥候深入西賊腹地進行一次偵查。
只要找到漏洞,那就出擊!
回頭可以告訴汴京:臣果然查知西賊聚集大軍,欲圖入寇,幸賴官家聖明,洞見萬里,授臣以軍國之策,兩宮慈聖,教臣以用兵之法,於xx日出擊,斬xx,俘獲xxx……
呂惠卿早就知道了。
皇帝就該哄著!
高高的捧起來,總歸不會有錯。
趙官家們不是喜歡微操嗎?
那就不要去逆著他們來。
把功勞全給汴京,讓汴京城的官家享受一番微操的快感。
但在前線的他,卻需要適時的根據汴京的意思,再結合實際情況安排。
可不能學徐禧那個傻子!
居然把汴京旨意當成天條,一字不改的落實!
……
隨著呂惠卿的將令。
河東路各將兵馬、糧草,開始緩緩調動,並向著邊地開過去。
不過這種調動需要時間。
畢竟這麼多的軍隊、器械、糧草、馬匹,僅僅是規劃相關路線和進軍速度,就需要好幾天。
所以,至少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河東路的大軍,才能在呂惠卿的將旗下再次聚集。
而呂惠卿不會知道。
在這個時候,就在他對面的西夏兵馬,確實正在腹地慢慢集結。
帶隊的是仁多家族的大首領仁多保忠。
他們是來複仇的!
但不是報復呂惠卿,而是為了報復涇原路的盧秉!
去年十月,盧秉在涇原路設下連環埋伏,大夏統軍、監軍、太師仁多家族的家主,戰無不勝的戰神老將,曾水淹宋軍,大破永樂城的大夏元帥仁多零丁為宋將彭孫梟首!
首級被送到了汴京城!
仁多家的本部騎兵數千人,也一同戰死!
這是仁多家族的奇恥大辱!
所以必須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