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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大牢。
孟天楚坐在大廳裡,表情肅穆,一旁各坐兩人,左手是曉諾和柴猛,右手是屠龍和王譯,大家都是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只聽得不遠處一陣稀碎的鐵鏈聲由遠而近,緊接著便是獄卒不耐煩的催促聲。
曉諾發現孟天楚將眼睛狠狠地閉了一下。然後睜開,將身子坐正,自己也學著孟天楚的樣子做了一遍,感覺好像精神了一些,但曉諾怎麼可以錯過孟天楚盤問王五的這個過程,所以還是強打精神,想聽了一個結果來。
王五的手銬和腳鐐是孟天楚他們回來之後才戴上的。所以王五還有一些不太習慣,被兩個獄卒推攙著進了大廳,天才矇矇亮,王五好像還沒睡醒,孟天楚也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將王五的案子拿下,因為越是在這個時候,當事人越是沒有什麼防備的心理。
王五揉了揉睡眼,定然一看,除了大廳正方坐著的四男一女,他猛的發現在旁邊還跪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說是跪著,還不如說是癱坐在那裡,他衝上前去,驚恐的說道:“貴娃他娘,你怎麼在這裡?貴娃呢?”
婦人聽見聲音,這才抬頭一看。見是自己的丈夫,頓時撕心裂肺地吼了起來,孟天楚皺了皺眉頭。王譯馬上說道:“大堂之內不得喧譁,不許哭!”
婦人這才聲音小了些,但還在嗚咽著,王五見婦人並未和自己一樣上刑具,這才放下心來,心想大概就是找她來問一問,好在自己之前走的時候都交代過了,想到這裡,王五讓自己的婆娘不要哭了。然後跪在了她的身邊。
孟天楚:“王五。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將你的內人也帶回來嗎?”
王五畢竟是個男人,見過一些世面,聽了孟天楚的話,只微微牽動一些嘴角,裝作很茫然的樣子搖了搖頭。
孟天楚看了看王譯,他不想問了。王譯明白他的意思。便說道:“你老婆什麼都給我們說了,你也就不要抵賴了。”
王五一聽,愣了一下,扭頭看了自己婆娘一眼,婦人趕緊心虛地低下頭去。
王五頓時惱怒起來。伸出戴著手銬的手對著婦人的頭就狠狠的打了下去,一旁的獄卒還沒有來得及去阻止。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那婦人的頭上頓時被手銬打出鮮血來,順著頭髮和臉頰流到了地上,殷紅一片。
獄卒趕緊將王五拉開,眼裡呵斥一番,然後找人來將婦人的頭包紮了一下,王五一直惡狠狠地盯著婦人,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
王譯:“夠了,你自己既然敢做,為什麼別人就說不得?”
王五一橫,道:“我做什麼了?她在騙人,我什麼都沒有做。”
孟天楚大喝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道:“你將小蓮殺死,將她的心給你的兒子吃,說是可以治療你兒子的病,你現在竟然一口否認,你還是不是人?”
王五指著婦人說道:“你要相信她的話,那你就應該相信母豬也會上樹,死女人,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孟天楚簡直是怒不可遏,他從來不贊成用刑,但今天他已經容忍到了一個極限,他衝著幾個獄卒說道:“給我打,我就不相信他不說。”
獄卒從來沒有見孟天楚發這麼大地火,立刻衝上前去,柴猛喝住,道:“拖出去打,讓全大牢裡的人都聽聽,這個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要殺的畜生是怎麼慘叫的。”
曉諾贊同道:“就是,柴猛說的對,拖出去打,而且還要狠狠地打!孟大哥不喊停,你們就不要停。”
獄卒聽罷,這個男人竟然還將自己女兒都殺了,而且殺了還將心挖出來給自己兒子吃,真是喪盡天良,也都來了氣,將王五拖出去,婦人衝上前去護著,王譯道:“將這個惡毒的娘也拉出去一起打。”
兩個人都被拖了出去,孟天楚徒然坐椅子上,一手扶額,神情十分沮喪。
曉諾正要說什麼,孟天楚道:“王譯,你去將鳳兒給我帶來,我有話要問。”
王譯去了,門外傳來一聲聲男女混雜著的慘叫聲,曉諾見孟天楚咬緊牙,一臉地憤恨,平日裡見孟天楚都是和顏悅色地,沒有想到他生起氣來還是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鳳兒和她的丫鬟很快就被帶來,看來她們是聽見了,也看見了門外的兩個人,表情都有些畏懼,再看孟天楚的表情更是讓人覺得心虛了。
獄卒:“見到知府大人還不趕緊跪下?”
鳳兒一愣,心想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三天前還是仁和縣縣衙的師爺,怎麼這獄卒說是知府大人?
鳳兒疑惑地看了孟天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