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您也太客氣了,不過,這銀子,鄙人不能收。令郎的案件,鄙人會秉公執法,提出具體處理意見,最後如何判,還得知縣大人來定,鄙人也做不了主。”
袁主薄急了,低聲道:“師爺,咱們都是明白人,就不繞彎子了,刑名事務知縣老爺也不甚明瞭,還不全靠您拿主意。再說了,下午的時候,知縣老爺已經說了,這案件全由您決定,所以這案子如何處理,那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
說到這裡,袁主薄又長嘆一聲,搖了搖頭,“唉!卑職膝下只此一子,剛剛成婚,就出了這件事,還沒有給我們留下後人,要是……要是我兒被處死……,唉!可憐袁家就要絕後了……將來卑職死的時候,連個短牌位的人也沒有啊……”
袁主薄哽咽著說不下去,老淚盈盈而下。伸出衣袖,左右抹了抹眼角,抽泣了兩聲,說道:“袁某知道師爺您也很為難,不敢過分奢望,只要能留下我兒一條性命,已經足矣……”
明朝刑罰分為五種:笞杖徒流死,除了死刑之外,流刑最重,但是也只是背井離鄉,到流地服勞役,有一定期限。三到六年,期滿一般可以返回故鄉,相對於現在的無期徒刑而言,從剝奪自由方面來看,期限要短一些,還有個盼頭。所以,袁主薄最低要求保兒子一條命,想著到時候花點錢打點押解皂隸和流所官員,過上幾年,也就可以回來了。
孟天楚嘆了口氣:“袁主薄不必悲傷,既然你如此牽掛令郎的案子,反正你也是衙門的佐官,倒可以給你直言。經過鄙人審查,種種證據顯示,令郎系誤殺,在酒醉不知情的情況下,誤壓致使林思死亡。所以,交了贖金就可以放人了。”
袁主薄大喜過望,站起身,深深一躬:“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