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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主簿慌亂地拱手道:“蔡大人,切莫聽他胡言亂語,雖然昨晚上發生了那件事情,可我兒子是不會因此亂殺人的……”
張縣丞在後面一臉幸災樂禍冷冷道:“那可不一定,你兒子連本官都敢當眾辱罵,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嘿嘿嘿。”
袁主簿兒媳婦離奇死在洞房裡,喜事變喪事,本來就一肚子氣,現在又聽這張縣丞冷嘲熱諷,加上昨晚上所受張縣丞的欺辱,不由勃然大怒,轉身一指張縣丞:“姓張的,你三番五次欺辱於我,我已經對你一忍再忍,你現在還落井下石,說些沒根據的話,卻是何道理!”
張縣丞沒料到比自己矮了兩級的袁主簿竟然敢指著自己叫嚷,全然不顧上下級的官體尊嚴,顯然是惱怒到了極點,他當然知道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道理,這時候不敢與他硬碰硬,便笑了笑:“本官只是就事論事,袁大人何必動氣呢……”
蔡知縣喝道:“行了!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們吵什麼吵!”
張縣丞和袁主簿急忙躬身施禮,都不敢再說,只剩下林掌櫃嗚嗚的哭泣聲。
蔡知縣道:“袁大人,究竟怎麼回事,你先說說。”
“是,今天早上卑職還沒起床,犬子就慌慌張張跑來,說他發現兒媳婦死了,卑職夫妻急忙感到新房檢視,兒媳婦躺在床上,果然已經沒氣了,估計是暴疾而亡。卑職急忙派人通知親家夫妻,他們趕來之後,看見女兒死亡,便非說是犬子殺死的,這樣就到衙門報了官。”
林掌櫃號啕哭道:“嗚嗚……我女兒無病無災的,嫁到你家還沒一天就死了,昨天晚上你兒子又將我女兒打倒在地,那麼多人都看見了的,你兒子對我女兒如此狠毒,不是他殺的還能是誰?”
袁主簿苦著臉道:“我相信我兒子不會殺人的,肯定不是他殺的,也許是你女兒自己身體有病,剛好湊巧這時候發作死了,也未可知阿。”
“我女兒沒病……”
孟天楚擺手道:“好了,究竟是怎麼死的,等我檢查完了之後就明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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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知縣道:“先生說的極是,袁大人,林掌櫃,你們兩不要再說了,先讓先生檢查屍體吧。”
袁主簿和林掌櫃都點了點頭。
孟天楚提著法醫物證勘查箱,對袁主簿道:“先帶我們去命案現場。”
袁主簿答應了一聲,前頭領路,帶著蔡知縣和孟天楚等人往裡走。
他們來到新房,新郎官袁鐵河坐在院子的臺階上,耷拉著腦袋,一臉沮喪。他身後站著袁夫人和林夫人,兩個女子一直在不停抽泣著。後面站著幾個小丫鬟。
袁主簿低聲道:“鐵河媳婦的屍體……就在新房的床上……”
蔡知縣和孟天楚走上臺階,孟天楚眼角一瞟,發現臺階角落裡有一小灘嘔吐物,心中一動,昨晚上他到這新房來的時候,當時卓新就躺在臺階旁,他救卓新時,清楚地記得,臺階旁邊並沒有嘔吐物,因為嘔吐物的氣味很大,如果有,他一定會注意到的。
他們兩來到門前,見大門虛掩著,露出半尺來寬的縫隙,往裡一看,只見房間裡比較零亂,林思的屍體蓋著一床薄薄的大紅喜被,一條雪白的小腿露出被子外,頭髮散亂,臉上神情看不清楚。幾件女子的衣裙被扔在地上,好像被撕爛了。
蔡知縣為官多年,也遇到過不少命案,當然知道保護命案現場原貌的重要,扭頭對孟天楚拱手道:“這命案就託付給先生負責了,晚生在院子外等候。”隨即,蔡知縣轉身下了臺階,叫袁夫人和林夫人兩個婦人和丫鬟們都出院子外等著。
袁主簿已經叫僕人在院子外空地擺好桌椅,奉上香茶,隨後和林掌櫃兩人垂手在一旁等候著。兩個婦人則帶著丫鬟迴避到了一旁的房間裡。
孟天楚在臺階上袁鐵河身邊坐下,問道:“怎麼回事?”
袁鐵河慢慢抬起頭,哽咽道:“我不知道,真的,師爺,今天早上我醒過來,天還沒亮,我起床上了個廁所,回到床上,摟著我娘子想和她親熱,可片刻之後我感覺不對,她一動不動的,而且手腳冰涼,也不會彎了,我嚇了一跳,使勁搖她喊她的名字,可她還是一動不動的。我急忙點亮了燈,才發現,她已經死了……”
孟天楚沉聲道:“昨晚上你們什麼時候睡的?”WfM的‘
“大概……大概三更吧……”
“你發現她已經死了,是什麼時候?”
“大概卯時。”
“你們睡覺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