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你還愣著幹什麼——”
坐在蘇母旁邊,蘇母下車前就轉頭吼了蘇妍兒一句,讓蘇妍兒快速的回過神來。
蘇母現在對蘇妍兒的態度比之前更加的惡劣,說話時語氣裡都帶著不耐煩,厭棄,大概是應該蘇妍兒的這次離開令她感覺到蘇妍兒不聽從自己的話而惱怒,更何況,現在的劉榮已不是年輕時候的劉榮,年輕時的劉榮還懼怕蘇友天,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女人年紀越來越大脾氣也越來越大,其中也有對蘇友天一輩子的抱怨,所以現在劉榮發起火來蘇友天也有吃癟的時候。
“你今天就給我待在家裡,哪裡都不許去——!”
等蘇妍兒剛踏進門,‘啪’的一聲,身後一聲重響,大門摔上的聲音,那一道回聲震的耳朵疼,劉榮一句說完,一臉憤憤的顛著步子從蘇妍兒身邊插過。
院子裡靜悄悄的,一切的擺設都沒有變,堂中的那張破桌子還擺在那裡,一方神龕,坐落在大堂中間。
不知道劉榮去幹什麼了,回來之後也沒有事情可做,蘇妍兒也不去樓上看看自己的曾經的臥室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她不想上樓,當初元成福的那一舉動在她心裡留下陰影,她一上去就會想到那天的不堪。
四周都很安靜,蘇友天也沒在家,蘇蓉林至從嫁人後,很少待在孃家。
所以此刻的蘇家除了劉榮就只剩蘇妍兒一個人,在堂中走了幾步,然後聽見側房裡面傳來的響動聲。
那是劉榮又在忙什麼,蘇妍兒沒去理會,想想劉榮這輩子在蘇家也是吃了很多苦,四周很靜,腳底踩著的方磚長著薄薄的青苔,看向對面那灰色的閣樓樓板,院子一角的炭爐和那生氣勃勃的美人蕉,她的心突然平靜了很多,手一伸,摸到桌面上薄薄的灰。
一個人坐在那裡,家裡沒有什麼能保暖的衣物,當初她離開的時候已經把能穿的都帶走了,從堂門吹進來的風有些冷,她雙手抱肘,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裡對劉榮的厭惡感和恐怖感都沒有那麼濃了。
時光荏苒,蘇蓉林都嫁做人婦如此之久,而她現在卻孑然一身,除了滿身冷清,好像也沒有什麼再去值得眷念了,其實回想,她和郝君澤之間本來就沒有發生什麼。
連承諾都那麼蒼白,從頭至尾,他並沒有碰她,他也沒有許下太多的東西讓她期待。
大學四年,他們之前保持的都是如水般平淡的東西,他連吻都不曾怎麼吻她,其實這些不是他已經在告訴她他們之間的距離了麼,只是一直看不清的是她,是她一直一廂情願的願意一直總跟在他後面叫著澤哥哥。
那年聖誕節,他送她的那一掛項鍊,她寶貝的跟什麼似的。
不能說郝君澤完全沒有理會她,偶爾,他也會對她柔情的不是麼。
只是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
手指無聊的在桌面上輕點,現在的蘇妍兒不知道應該幹些什麼。
突然間,她又想起了左奕臣,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
其實,一想到這個男人,她的心會微微的顫痛,她覺得他對她很好,可是,她終究不敢抱幻想。
且不說有郝君澤曾帶給她的傷,連郝君澤都會嫌棄她的出生,更何況是左家呢。
這麼大的一個家族,氏族豪門,就算左奕臣不是左家最得寵的那一個,但是,也根本不是她可以企及的。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痛苦糾結。
“主人,接電話了,接電話了…。”
正想著,女人放在手邊的包包突然發出了聲音,這幼稚的鈴聲將在陷在記憶裡的蘇妍兒嚇了一跳。
片刻的轉神後,蘇妍兒才開始動手去拉開包包拉鍊,手忙腳亂的去摸放在手提包裡面的手機。
找出來那手裡的藍色螢幕在閃,此刻,這個處境,突然的卻看見打電話過來的這個男人,蘇妍兒是狠狠的出了下神。
鈴聲一直在響動,而手機頃刻間就在手心捏出了薄汗,怎麼會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了呢,要知道她現在被困在這裡,困在蘇家,這個處境,她自己都覺得窘迫。
又怎麼好意思讓他知道呢。
螢幕上的名字不停的閃,蘇妍兒越來越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接還是不接,這電話。
徘徊了很久,最後,她還是劃了螢幕,舉起手機
“喂——”
“在幹什麼呢,怎麼會這麼久才接電話。”
電話那頭沉沉帶點不悅卻有條不紊的聲音,他的聲音一直就是那樣,低沉又帶著淺淺的磁性,很好聽,卻又給人一種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