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階梯,舊城區擠在這裡面的一幢三層樓的老樓房,水泥板搭成的樓梯,鞋子搭在上面哐哐做響,紅漆唰的大鐵門斑駁,上面落了一把單鎖。
蘇妍兒側身從包包裡掏出鑰匙,然後手扶住鎖身,鑰匙對準鎖孔。
她一偏頭,那及肩的發就往下散開。
“你就住這兒——!?”
左奕臣朝四周看了看,灰白的牆壁上鑿開舊式的五瓣花型,然後外面的光就從這裡漏進來,所有的光線來源就是這裡,然後藉著這股光線,他轉頭,灰白的樓板,樓梯的扶手剝落的鐵鏽,頭頂,很高,不知道那是什麼,只看見一片類似蜘蛛網的東西黏在上面。
從小身在豪門大宅,住慣了雕樑畫棟,中西式各種別墅,突然,走到這裡,有種極大的衝突感
他從來沒有想到,還有人會住在這種地方,也沒有想到,這種地方也可以住人。
除了,骯髒,陳舊,他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這裡他現在看到的。
“呃。”蘇妍兒沒注意左奕臣的表情,也沒有花心思去想他怎麼看待這裡,她簡單的應了一聲之後,‘啪’,鎖已經開啟。
她將鎖取下來,然後將門推開。
“住在這裡便宜,一個月就一百四十塊左右的房租,現在這樣的價位不好找了,樓下還有幾戶租客,這樓頂就我一個人。”
左奕臣心裡忽而的漫上一層酸楚。
他一直以為他身上揹負的太多,卻不想,在這個社會,還有更多的如斯的底層人士,還過著衣食堪憂的日子。
“進來吧——”
門開啟,這上面是一個天台,地方很寬,而且打掃的很乾淨,前面有一個差不多一米寬的臺子,上面種了些瓜果蔬菜,金桔茂盛的葉,青菜綠油油的葉子,臺上還擺了兩盆仙人掌。
剛才在樓梯那個狹窄的空間裡,帶著簡直讓人難受,但是,現在這天台上卻乾淨,環境清幽,涼風幽幽,令人神清氣爽。
靠在圍欄上催著風,很愜意。
一扇門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果然,不管多髒亂的環境,只要是愛乾淨的人住進去,結果就天差地別。
“這菜是你自己種的——!?”
女人還在換鞋的空擋,男人已經踩著那大號的皮鞋,手揣在那高檔西裝的褲兜裡,悠然的走到露臺前面。
“嗯呢。”
蘇妍兒在換自己平時的拖鞋,聽見這聲音,抬起頭來看了眼。
男人話說完了就沒有了後續,因為這些菜他根本一樣都不認識。
“怎麼種啊——”許久,他又好奇的開口了。
蘇妍兒將換下的鞋放在一邊,朝這邊看了看
“下班的時候順路去市場買菜種子,灑在上面就行了。”
見他問的奇怪,蘇妍兒大眼睛多瞪了他兩眼。
“呃。”男人淡淡回應,因為他根本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
“這裡的衛生都靠你一個人打掃——!”
他轉過頭,朝這邊看了看,靠著右邊有一個水池,膠水管放在裡面,天台雖然大,卻只坐落了兩間孤零零的小屋。
蘇妍兒此刻已經走到屋子裡去了。
左奕臣頓了頓,也踩著他那義大利名牌手工皮鞋,朝著裡面進去。
一眼望去,廚房,鍋,燃氣灶,這些他是認識的,一張紅漆的小方桌。
房間裡的擺設還是太簡陋,寒酸。
男人又凝著氣往裡面的屋子走。
有一間還基本看的過眼的床,恰好能睡兩個人的那種,粉紅的碎花的被子和枕頭看起來心情都是暖暖的。
有一個兩扇櫃門的衣櫃,一個穿衣鏡。
“啊——”衣服才換到一半的女人,猛然驚覺,剎那間,鏡子裡才看見有男人的影子在晃動。
“呃。”她一出聲,左奕臣也忽的有些慌“門沒合上,我不小心就進來了——”
他沒有想到恰好她就在裡面換衣服。
她的那件厚的毛線衣才剛脫下來去,上身就只剩一件內衣,卻不想他會在這個時候進來,女人一把飛快的將剛脫下的衣服又飛快的撿回來。
背對著他,剛脫下的衣服也揪成一團,女人擋不住身體其他,只能牢牢的護住胸前。
“那裡快出去啊。快…”
女人比他急。
那小蠻腰上白皙的肌膚,看得人眼暈,往上,那肉色的小蕾絲,左奕臣腳步頓在那裡就再挪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