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若是得罪錯了人,日後少不得過得更是處處艱難,若是選對了邊,起碼日後幾年時間內,便可以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用在讀書上頭了。
忽然間,她想到了從前為她所輕蔑的那些旁系、庶出的姐妹,昔日她嗤之以鼻的言行舉止,如今看來,卻是充滿了數不盡的生存智慧。
若換做她是我,含光想起了一位她曾最最瞧不起、最最討厭的姐妹。
她會如何做呢?
腦中深刻的記憶頓時重演,那些凝固著的音容笑貌,又鮮活了起來,一位清雅的少女淺淺一笑,自逶迤的錦繡中走了出來,在腦海深處的舞臺中輕揮水袖,“五姐,小七不是這個意思……”
一樣的戲目,用另一種心情去看,看出來的卻是兩重天地了。
含光收回心思,暗歎了一口氣:從前她看不懂,卻原來也不算是愚笨,也許只是不需要去懂。昔日,她那幾個庶出姐妹,對她母親是處處討好,在她跟前,卻未有多麼順從服帖,如今看來,這理由簡直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身份再尊貴又如何?管著她們吃穿住行的人,並不是她。
縣官不如現管,不論李局管過問此事的動機是否與她有利,在這件事上,李含光都不能有第二種答案。——王副局管和她的生活固然也沒有太多的關係,但張嬤嬤身為兩個輪值的管教嬤嬤之一,卻和她的小日子息息相關。
但……李含光瞥了李局管一樣,又輕輕地在心底長出了一口氣。
這個出身名門心高氣傲的李局管,卻也是得罪不得的呀,都已經猶豫了這麼久,一句輕飄飄的‘的確是自行落水’,如何能令李局管滿意?張嬤嬤得罪不起,難道李局管就得罪得起了?
做孤女——難呀……
☆、第4章小於才子
李局管也在心裡略帶詫異地掂量著李含光:這個小孤女,雖說生得頗為清秀,但從前性格似乎是頗為寡言少語,李局管對她居然沒有絲毫印象。要回想從前的表現作為對比,倉促間居然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不過,畢竟是落水昏迷,送醫急救差點還沒救回來——呼吸都暫停了有一分多鐘,也許這種特別的經歷,的確使得她多了幾分與眾不同的沉穩吧……李局管想到這裡,倒不禁有點惱怒了:簡單的昏迷也就算了,連呼吸都沒了,據和她報信的人說,當時整個人是*地趴在地上,都以為是真溺死了,手按了按肚子,吐出一口水才有了呼吸……
這樣的事哪有不尋根究底查個清楚的道理?失足落水?有人失足落水後還能爬出水池子暈在地上的嗎?換做是託兒所、小學校裡出這樣的事,家長們不鬧上門來才怪,王副局管連這種事都想糊弄過去,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回局管話,”正思量時,李含光也是怯生生地開口了,“我醒來以後,對於溺水的記憶,並不是很清晰了,要說是自己跳進去,那肯定是沒有的……但確實也沒有看到推我的人是誰。”
李含光雖然已經是有意模仿著孤兒們的舉止,但畢竟底蘊在這裡,‘回局管話’這四個字,讓李局管更詫異了。慈幼局裡這麼多孤兒,懂得在回話前添上這麼一句的只怕也就是李含光一個人了。別說孤兒了,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這麼懂禮的如今也實屬少數……
“真沒看到是誰?”李局管按下心中的疑問,追問了一句,“含光,你不必害怕,只管實話實說,有局管在,別人欺負不了你的。”
屁大的事,也要費上好多心機。李含光在心底嘆了口氣,權衡了一下利弊,還是堅持原有說法,“確實是沒看見,那個人是從背後推我的……”
這倒也是,對付這麼個瘦弱的小女孩,有大把方法讓她看不到加害者的面孔,不過大家都是一個院子裡住著的,若李含光有心,找幾個懷疑物件向李局管報告也並不難。只是缺乏真憑實據,要鬧騰出一個結果來,卻不是那麼容易了。
李局管嘆了口氣,見李含光略帶祈求地看著自己,彷彿巴不得現在就從門口溜出去,亦不免有幾分心灰,揮手道,“回去好好休息吧,馬上就要開學了,開學以後好好讀書。你們這些孩子啊,怎麼就不知道呢,只有好好讀書,才是你們的出路!”
李含光亦感覺到她話裡的真誠,心中不免微微一暖:不論李局管叫她來到底有什麼目的,這句話,的確是發自肺腑的金玉良言。
要不要順勢提出算學課的事?她猶豫了一下,卻到底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說不出為什麼,只是直覺地感到了一些不妥。
從李局管屋子裡出去以後,王副局管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