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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不定取捨

如今對魏王泰極度偏寵,儀仗和賞賜一度與東宮並肩,逾制若斯,惹滿朝議論,東宮威望掃地,這……還請舅父大人指點。”

長孫無忌笑了笑,道:“平常心即是,殿下眼裡何必看重這些俗物?魏王儀仗就算逾制與東宮並肩,就算他的王府修得比東宮還漂亮,那又如何?殿下須知,如今你最重要的東西還是屬於你的,旁人輕易奪不走,包括魏王泰,那就是‘太子’的位置,這才是最重要的東西,陛下對魏王再恩寵,你仍然是太子,將來大唐的皇帝仍然是你,只要殿下從今往後不再做令陛下失望的事,陛下就絕不可能真的把你廢黜了,老臣的意思,殿下明白了麼?”

李承乾再次皺了皺眉,顯然長孫無忌的回答還是令他不滿意。

長孫無忌接著道:“殿下,你與魏王,晉王皆是老臣的外甥,皆是吾妹文德皇后所出,所以,你和他們一樣,都是老臣的親人,兄弟鬩牆之事,老臣也不願見,殿下是長子,亦是長兄,弟弟們有什麼忘形跋扈之處,站在太子的位置或是兄長的位置,你都應該稍作忍讓才是,萬不可傷了兄弟和氣,換句話說,縱然魏王泰近來獨得帝寵,以至咄咄逼人,殿下也該一退再退,做些符合兄長的姿態出來讓朝臣們看見,殿下多忍讓幾次,朝臣們便知殿下的胸襟氣度,便會滿朝讚頌殿下的仁厚,這些話你還怕傳不到你父皇耳中?聽得多了,你父皇自會對你融冰化雪,恢復如初,此即‘以不變應萬變’,善也。”

李承乾神情微動,這番話終於令李承乾比較滿意了。

其實長孫無忌的說法並不新鮮,類似的話,東宮左右庶子那些屬官不知對他說過多少次,只不過長孫無忌說出來,分量自然與東宮那些屬官不一樣,更何況,長孫無忌願意推心置腹與他說這些話,便試探出了長孫無忌的態度,顯然,這位親舅舅也是不願父皇妄動易儲之念的。

試探態度,其實比請求指點更重要,態度有了,確定他是站在東宮這個陣營的,有些麻煩便不需要說透,長孫無忌自然知道如何在父皇面前保他這個太子。

李承乾終於滿意了,神情也漸漸輕鬆下來,臉上甚至擠出了幾分笑意。

長孫無忌也很輕鬆,正事說完,話題扯到別的方面,長孫無忌慈祥和藹地對李承乾諄諄教誨,態度如同當年一般,既維持著君臣之儀,也不失長輩威嚴和愛護,瞧不出任何不同之處。

閒話半晌,李承乾適時告辭,行禮過後滿意而歸。

前堂內,長孫無忌慈祥的笑容漸漸僵冷,最後面無表情,捋須闔目,不知在想什麼。

身後傳來輕悄的腳步聲,長子長孫衝腳著足衣,如貓潛行,輕輕走到長孫無忌的身後。

“父親大人,看來如今太子有些惶恐,怕是著急了。”長孫衝輕聲道。

“嗯。”長孫無忌仍闔著眼,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看了看堂外空蕩蕩的庭院,長孫衝的聲音更低了,湊在長孫無忌的耳邊輕聲道:“孩兒適才在後面靜聽了許久,聽父親大人的意思,似乎……繼續保太子?”

長孫無忌嘴角一勾,緩緩地道:“你從哪句話裡聽出老夫要繼續保太子了?”

長孫衝一驚,也不顧父子禮儀,立馬跪坐在父親身旁,輕聲道:“父親大人的意思……難道舍太子而就魏王?”

長孫無忌終於睜開了眼,淡淡瞥了兒子一眼,道:“世上之事,不是非東即西,非黑即白,未到乾坤鼎定見分曉之時,千萬莫隨便定出取與舍,勝敗五五之數終究還是太過行險,我長孫家已是大唐門閥權貴,多年經營方有今日之盛況,所以萬不可踏錯一步,陷家族於萬劫不復之境。因文德皇后之故,長孫家與天家已是休慼相關,無可分隔了,所以,我們的選擇必須要與陛下的選擇保持一致,否則,長孫家必危。”

一席話聽得長孫衝滿頭霧水,細細咀嚼半天之後,長孫衝滿臉羞慚道:“孩兒愚鈍,實不知父親大人言中深意。”

長孫無忌笑了,搖頭道:“儲君之位非同小可,易儲則動搖社稷根本,萬不得已而不可輕言廢黜,而老夫觀陛下近年親魏王而遠太子,一半實因太子所為令陛下失望,另一半,怕也是為了平衡朝局,為防東宮勢大而不可收拾,故親魏王以制衡。畢竟陛下當年還是秦王時,同樣的情勢也曾在武德年間出現過,陛下心生忌憚,不得不防,但自從去歲中秋,太子無故杖責東宮左右庶子後,老夫看出來,陛下對太子已失望透頂,怕是真動了易儲之心……”

長孫衝神情微動,試探著道:“陛下若真有了易儲之心,父親大人方才何必對太子說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