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下旨,將長安城裡背地嚼舌頭的傢伙砍了十幾個……”
東陽公主俏臉有點白,道:“別說了,殺人的事說起來有甚意思?”
綠柳吐了吐舌頭,笑著退到後面。
看著手中的《金縷衣》,東陽公主嘆道:“詩是好詩,暫且收下吧。”
沒說舉薦之類的話,李素終究太渺小了。
綠柳退出了寢殿,偌大的殿宇內,東陽公主有些失神,喃喃念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確是好詩啊。”
說完,俏臉露出黯然的神情。
世上任何人都能不負年華,唯獨天家公主,不能。
********************************************************
郭駑終於在河灘邊找到了李素。
找到李素時,他正在地上畫格子,格子很小,正好是一頁書的大小,格子裡密密麻麻排滿了各種字。
“你是李素?”郭駑湊近問道。
李素扭過頭,見是學堂的郭先生,急忙起身行禮。
“學生見過先生。”
郭駑不說話,不住地打量著李素,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李素心頭髮毛。
前世總有老師猥/褻學生的新聞,現在在唐朝,這傢伙的口味不會這麼重吧?不然為何如此色眯眯的看著他?
英俊惹的禍,只能自己扛。
李素左右環視,目光鎖定了河灘邊的一塊大石頭,暗暗決定,若郭駑對他動手動腳,他就用石頭爆了這個衣冠**的狗頭……
“‘花開堪折直須折’一詩,是你所作?”郭駑直奔主題。
“是……”李素剛承認,立馬覺得不對勁,這詩似乎沒出過自家屋子啊:“先生如何知道的?”
郭駑沒回答,反而繼續問第二個問題:“床前明月光一詩,前後並不貫連,似乎不是同一首詩,是也不是?”
神通廣大的老師,教了一天課什麼都知道,李素暗暗敬佩,同時決定回家後再狠狠踹王樁幾腳,多半是這傢伙洩露出去的。
“床前明月光和誰知盤中餐本來是兩首詩……”李素老實承認。
郭駑眼睛一亮:“可否有幸一睹全詩之貌?”
這態度已不是老師的居高臨下了,反而用的是平輩的語氣,看來在郭駑的心裡,已將李素視為達者為尊的高人了。
李素想了想,道:“先說那首憫農詩吧,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好詩!”郭駑脫口讚道,雙眼愈發亮晶晶了:“果然是憫農詩,字句不見‘憐憫’二字,卻深得慈悲心懷,此詩只有莊戶出身的人方能作出。”
李素眼睛盯著地上畫的格子,淡淡道:“還有一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格子畫得有點大了,若是用鉛塊雕刻成版,裡面摻點錫,常用字多雕幾個,油墨也是個問題,活字印刷的工程量太大了,不知要花多少錢,家裡的錢都在老爹手裡掌握著,要他拿出來投資恐怕他會一頭撞牆而死,把朝廷賞的那幾貫錢當成遺產送給李素……
缺錢,是個大問題啊。
郭駑眼睛仍然閃閃發亮,細細品了一番後,讚道:“也是一首通俗易懂的好詩,足可在學堂裡給孩子們啟蒙……只是‘低頭思故鄉’一句,你不是從小在太平村長大嗎?何來的‘思故鄉’?”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詩是這麼寫的,總要有個東西用來‘思’吧……”李素心不在焉地揮揮手,抬頭看著無語的郭駑,李素眼睛眨了幾下,一個主意冒上心頭。
站起身來,李素的態度明顯比剛才熱情了許多:“先生覺得這兩首詩如何?”
“好詩,和你那首‘花開堪折’一樣,足可流芳百世。”郭駑不吝讚美之辭。
“如此好詩,先生心動了嗎?共鳴了嗎?”
“嗯嗯嗯!”郭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李素話鋒一轉,卻提出另一個問題:“先生被公主府請來教授學子,想必月俸不低吧?”
“還……行吧。”郭駑滿頭霧水道。
李素壓低了聲音,湊到郭駑耳邊,道:“這些可以流傳千古的詩句,學生這裡還有不少,每首都能流芳百世,保證童叟無欺……”
郭駑愈發糊塗,吃吃道:“童叟無欺?”
“對,童叟無欺,每首先生只須花半貫錢,詩就賣給你,詩可署先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