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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信步杏林,感慨良多;誰慰寂聊?暮暝秋色。

芳華易逝,日月易改,寫入丹青,留此容彩……”

我暗暗一嘆,終於看完此詩,這詩寥寥數語,竟似寫盡了一對戀人從遇到散,從合至分。從最初的快樂歡喜,到最後的傷心無奈。一波三折,一唱三嘆。這圖畫中的女子望著那個草叢中的青年,眉眼中竟似流出三分歡喜,三分嬌羞,又似有三分傷感,三分哀愁。而那個青年亦看著前面的女子,眼神專注溫柔,好似充滿了無盡的柔情與憐愛。這個卷軸與旁邊的詩句,竟似一個完整的故事,且筆觸十分流暢細膩,線條勾勒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女子,衣帶飄風,皓腕如雪,仿如隨時都會從畫中走出一番!我凝神看去,那詩句下竟還有幾行小詩:

“我有絲長長,絲似洞庭波。

君有意連連,意似長江水。

洞庭波不斷,江水流不止。

此水終不竭,此意終不悔!”

看及此,我終於忍不住朗聲道:“好個‘此水終不竭,此意終不悔!’”

“‘此水不竭,此意不悔!”那個刺耳的聲音又響起,只覺從四面八方傳來,卻聽不出這聲音是男是女:“這圖畫中的女子為了這個男人流落江湖,受盡非議,幾喪性命,人間冷暖幾已盡嘗,卻終是未悔……”話音漸漸小了,竟也含了幾許蒼涼。

我目光不離詩句,亦是輕嘆不已,心中咐道:“問世間,情為何物,這情之一字,難道真是這等了得麼……”心念忽地一動,走到畫圖前細細觀看,柔聲道:“前輩,白衣有一事不明,我手指之處――”我抬手向畫圖女子裙角指去,“這幅畫下筆一氣呵成,頗有吳帶當風之妙,卻又細膩之處纖毫畢現,端地傳神非常,但我觀這處似乎在畫好後,是又有別人補過痕跡的,對麼?”

那聲音似乎一訝,頓了頓又響起:“果然是白衣卿相,神眼厲害!這衣袖與裙角處確實是因為有些變故,原畫損了一點,又經別人之處修過。”

“哦……”我輕輕頷首,輕偏頭看了下半開的木門,轉身走到對面泥牆,輕撫牆面道:“這面牆看似用泥土做成,但卻混了石子、貝殼、砂土,草葉,真是堅固非常,不懼火燒,……”我伸手指向左下一處,“這貝殼選得也頗為不易,片片圓潤雪白,砌在牆中別有一觀,尤其這裡,這片居然生成柳葉形狀,真是難得。”

刺耳聲音又輕咦一聲,道:“不錯,這是東海驚龍島的一個什麼島主所給,我前歲為他第八房小妾治了一次,看他那個小島無所出產,只有這貝殼還可賞玩,便讓他三年內每年送來三箱,做來裝飾用用;這三箱貝殼中,如你指的那種柳葉狀貝殼,更是少之又少。”

身後雲逸揚驚訝道:“這貝殼大小相仿,又片片玲瓏可愛,若是三箱都是這般,即使東海出產貝類,可要湊足三箱,又要花費多少工夫!你只為他的小妾診治一次,這診金……也未免太過昂貴。”

“哈哈哈――”刺耳聲音放聲大笑,笑聲直穿屋瓦,幾欲刺破耳膜!“小子!你沒聽過什麼叫最難調理是炎涼麼?如果我那麼容易對付,又何稱最難調理?”

“最難調理,卻是人心!我看這最難調理卻非神醫初衷。世道炎涼,人心不古,最難調理不是人心,又是何物呢?”我緩步走到桌前,桌上擺了幾個不同樣式的秀、杯子,有竹製、木製,甚至還有一個全身墨黑的鐵杯,我信手端起一個竹製杯子,順口道:“這木杯子雕得不錯啊。”

“豈止不錯!此為閩西特產之鐵心木所雕,入水不腐,火燒不燃……”刺耳聲音似乎想起什麼,聲音一轉,道:“白衣卿相似乎不是為品評我這屋中幾件陳設而來罷,這區區幾件玩物,怎能入得了行家法眼?”

我輕笑道:“夏神醫過獎了,我寄居歸雲莊一隅,窮鄉僻壤,又有什麼見識了,只是這次實是為我家少主所中之毒,還請神醫大施三折肱,救我家少主於危難,我歸雲莊定銘敢五內,不忘神醫大恩大德!

我話音甫落,刺耳聲音哈哈大笑,“你們來此炎涼之谷,可是要我救那中間的少年麼?”

我點頭道:“不錯!”

刺耳聲音道:“你為了這少年而跋山涉水,不辭勞苦,只是為了救他一命?”聲音一頓,又道:“你可知你寒氣侵肺,逆血攻心,而又在深冬勞頓,天氣陰寒,氣脈愈加雜亂,這咯血之症,又發作得勤些了罷。……他的命是命,你自己的就不是命?”

雲逸揚驚叫道:“白姐姐!你……你居然吐血!!你――”用力抓住我手臂連聲大叫。

我輕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