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多是為了能享口福,而後半生則是從吃味道、吃營養、吃*等逐漸向吃文化、吃科學、吃藝術等方面轉化。如果說我在吃喝中吃喝出了人間冷暖和世態百味,那麼,我的感悟自然也就不僅僅是對吃喝本身的新發現,而是有了認識生活、認識人生的全新視角。不過,吃什麼與不吃什麼,好吃與不好吃,運用邏輯推理行不通。因為吃喝原本沒有什麼衡量的標準,主要取決於人的喜好、習尚、趣味和情緒,乃至偏見,所謂“食無定味,適口者珍”。
《品味談吃》內容比較廣泛,有議論、有感悟、有典故、有技法……均是從那些具體而微的吃喝中,抒寫自己的真性靈和真感情,借一啄一飲體味、表達我對生活和人生的關注、熱愛和眷戀。有鑑於此,我不企望掘作不朽,只求能為茶餘飯後增添一些輕鬆的話題,我也就心滿意足了。是以再謝山東畫報出版社許大昕助我《品味談吃》邁向浩瀚的書林。
王子輝
2008年10月於西安金橋花園五味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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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佬說魚翅(1)
魚翅對我這西北佬來說,不只吃的很少,見也見得不多,20世紀40年代曾聽說有魚翅席,可那是高官、富商的專美,一般人是不能問津的。50年代以後,別說魚翅那麼貴,經營的飯店也不多,就是連到酒家吃筵席也被視為奢侈的行為,所以,我的前半生尚不知魚翅為何味。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經濟的飛躍發展,人民生活水平節節上升,魚翅成了高階宴席請客的標杆,在“食必有翅”的背景下,我才吃到了魚翅。
我第一次吃魚翅是80年代初,吃的“雞錘魚翅”,是個山東菜,記得是用12只蒸過的雞腿擺在盤子周圍,蒸好的魚翅扣在盤中間,上面澆了些味汁。看來很豐滿,但雞腿似乎成了主角,魚翅顯得不多。顏色紅亮亮的,我只吃了一口,因十幾個人吃。自己再也不好意思去挾。當時雖對其質地沒有太多注意,只覺鮮鹹醇濃,倒也適口。只是由此而產生了“魚翅不過如此而已”之感。其實,魯菜中的紅扒魚翅、荷花魚翅、雞湯魚翅、鳳凰魚翅等,也是著名的魚翅菜,只可惜我當時尚未吃到,難以講出優劣。後來,也聽說過北京譚家菜中有“黃燜魚翅”,被人們譽之為魚翅中的上品,遺憾的是終歸無緣一嘗,只好“聽著興嘆”了。倒是最近多年好幾次去港、臺參加學術活動和技術交流,先後吃了新同樂的“紅燒排翅”、亞都飯店的“臘腸燉排翅”、福華飯店的“火錘魚翅”和“頂上魚翅”,才彌補了我幾十年未能滿足的慾望,也加深了對魚翅的認識,真所謂可遇而不可求。
魚翅為鯊魚、鰩魚、銀鮫魚等軟骨魚類鰭的乾製品。按其鰭部位分為背翅、胸翅、腹翅、臀翅和尾翅。如按加工好的形狀,又可分為散翅、排翅、月翅和翅磚。一般常用的是散翅和排翅。據說商家吃魚翅的興趣與官員、文人不同,商家注重賣相,喜歡吃整片的排翅,官員和文人講究實際,以拆成一根根的散翅為上品。散翅粗長潤亮,能讓人真正享受到吃魚翅的樂趣。
人們都說中國是食魚翅最早的國家,這我相信。臺灣人相傳,七百年前的明朝鄭和下西洋,偶然發現糧食不足時,被土人丟棄的魚翅煮後可以用來充飢,從而開啟了中國食翅的新紀元。其實,中國食魚翅可推移在明代之前。就我看到的古籍,《宋會要》就有從海外向福建輸入魚翅的記述。說明魚翅入饌最遲不晚於宋代。吃魚翅的發明權當非中國莫屬,只是在明代,魚翅成了宮廷的高階食品。後因吃的人漸多,魚翅竟變成全世界爭相“廢物利用”專門賣給中國人的搶手貨,也使中國人莫名其妙被戴上“鯊魚終結者”的桂冠。儘管日本在二戰前成了世界上主要的捕鯊國,近二三十年又變成魚翅的總收購國,可資料顯示,日本食用魚翅數量並不多,而是將百分之八十左右銷售到港、臺、大陸和新加坡。說明華人仍是魚翅的最大享受者。
魚翅從宮廷珍饈走向民間,大約是清代開國際貿易之後,先傳到高官顯貴和富商巨紳之家。像當時的孔府菜、隨園菜和譚家官府菜中,均有魚翅菜的記載。民國以後貴族世代結束,社會漸趨平等,吃魚翅不再是官員們的專利,其他人只要花得起錢一樣可以在大城市的高階飯店能吃到。不過,當時以廣州為貿易大港,得地利之便,再加上商賈名流聚集,自然成了吃魚翅最流行的地方。這大概正是至今香港變成魚翅進口、加工、批發中心,粵港魚翅菜最多、製作口味最佳,而北方廚師不擅烹製魚翅,水準和粵港廚師相差一大截的根本原因。 。 想看書來
西北佬說魚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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