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蹙著,楚清淮在昏暗的燈火裡細細地描摹她,眉梢眼角,朱唇玉腕……
楚清淮撫上趙無寐修長的手指,原本她的手指上是有厚繭的,騎馬射箭寬刀長劍,她作為嫡子無一不通,可登基後卻不得不優柔膽怯,弓馬自然也都廢置了,那雙手上的繭慢慢淡去,只剩柔若無骨,再無半分殺意。
攝政王還在的時候,楚清淮想過若是趙無寐敗了,女兒身的秘密暴露,他或許會親手殺了她,也好過留她被褻玩。
鬼魂攝政王此刻就飄在趙無寐身旁,他看著楚清淮對趙無寐的親密舉動,嗤了聲“奸.夫.淫.婦”,明知楚清淮聽不到鬼魂的言語,他仍是盯著楚清淮道:“當初實在太過慈悲,竟只宰了你命根子。”
“楚公公,你這雙手一樣賤。”裴鷙收回視線,重新流連在趙無寐面上,“蠢貨,你以為太監就不能玩你,睡得倒安穩。”
裴鷙剛抱怨完,趙無寐那邊的情況就不對勁了。
她緊皺起眉,喉中似被強灌了水般,趙無寐下意識捂著胸口醒來,她咳嗽幾聲,竟是咳出了血來。
楚清淮見得血漬,連忙對守在殿外的小太監喊道:“請太醫!”
楚清淮拿了狐裘給趙無寐繫好,狐裘厚,看不出身形。趙無寐躺在榻上,奄奄一息。
“楚清淮,”趙無寐潤血的唇輕啟,“朕真不甘心吶。”
她苦苦謀求的帝位,忍辱謀得的權勢,還未給她帶來無上的輝煌,她便要猝然魂斷。
若再來一次,再來一次,趙無寐笑,她還是要做嫡子,還是要當這個帝王。
哪怕要從虎口裡奪食,哪怕要殺盡所有不忠之臣,她依然要安坐於皇位之上,而不是隻當個隨意許人的公主。
雪上加霜的是,由於東兗州寒災嚴重,凍斃者眾,官員又私吞了不少救災的物資,東兗州爆發了聲勢洶洶的起義。
從東兗州開始,整個大虞王朝的矛盾激發,各地皆爆發了大大小小的起義。
攝政王把持朝政時,為了徹底壓制皇室宗族,發展己身勢力,施行的苛捐雜稅眾多,金銀全進了攝政王派系的囊中。
底下的平民怨聲載道,其餘勢力也多有不滿,趙無寐從中找到機會,聯合其他勢力推翻了攝政王。
但她很快就因毒倒下,大臣與宗室有了另擇君主的心思。趙無寐過去無能優柔的形象深入人心,即使一舉推翻攝政王派系,大臣們也沒把她放在眼裡。還有一些宗室子弟覬覦皇位。
趙無寐怎麼肯把好不容易到手的權勢交出去,攝政王派系下的兵馬她打亂了重新編入軍營,上面的王爺將領都死了,底下的普通兵眾要過日子,自是服從。
她還要感謝攝政王把金銀都掏出來招兵買馬,臃腫的軍隊難以迅速調動,只要殺了領頭人,下面的普通兵將輕易就歸附。
況且她才是皇帝,先皇唯一的嫡子,大虞王朝名正言順的真正統治者。
吞併了攝政王的兵馬,趙無寐成了實權君主,對大臣與宗室殺雞儆猴,滅殺宮中各勢力的眼線,這才穩住了局面。
盛氏兄弟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將領,當然,她也並不完全信任他們。軍中諸多將領,皆由她親自賜下官職,她還帶病參加幾次軍演,對看好的小將甚至賜了皇姓。
她需要直接掌控兵馬,而不是透過盛氏兄弟的手。
此次派他們去南疆,一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