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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銀線綿延的紗帳,眠之看不清帳外的宮燈,只覺一切都影影綽綽,金紅的光也融成了一團又一團。
就是這一團團的融化的燈火,讓眠之想到野外的夜晚,若話本里的俠客真能帶她走,他們一定會風餐露宿許多個日夜。
俠客會生火,亮彤彤紅豔豔的篝火直燒得人心裡也暖起來,她說不定還會向俠客討酒喝,烈得嗓子眼都辣烘烘。
謝月擇是聞不了酒氣的,他除了聞慣了藥味,連脂粉味重了都要咳嗽。
眠之作為沖喜的附屬品,自然要時時刻刻配合著謝月擇。即使她很早就想試試酒的滋味,到底也沒敢大喝特喝。只某次出了宮,強逼著護衛給她買了壺,她喝了兩口好不適應,又涼又辣,把夜色都劃開了一道口子。
她暈眩眩的,要跌到夜的縫隙裡去,護衛丁及時扶住了她。
在她的四個護衛裡,甲乙丙丁,護衛丁是最瘋的一個。愛不愛她,眠之看不出來,但沉默的護衛丁總是很包容。
他像個影子似的跟著眠之,對於眠之的各種出格事都不驚訝,只在有人冒犯她時,像個瘋狗一樣跳出來彰顯戾氣與殺意。
但眠之支使不動他,其餘的護衛好歹聽幾句,護衛甲慣著,護衛乙勸著,護衛丙急著,就他老是沉默著。
護衛丁的沉默彷彿一種允許,無論她要做什麼他都不干涉,其餘幾個護衛都有點牢頭的意味,就他像一把開了的鎖,她要走要留都隨她,只是鎖得跟著她。
護衛甲乙丙都有自己的家族,家裡也或多或少有當官的,就護衛丁是太子派過來的,聽說原來是個暗衛,無父也無母,專門培養出來保護貴人。
眠之總覺得護衛丁是四個護衛裡武藝最高深的,或許是他的沉默給他加了一層夜晚的幽深韻味,讓人覺得如此沉默的人不該是個無名之輩,一定暗地裡醞釀著什麼才算波瀾起伏。
眠之軟溶溶地想著這些事,連謝月擇的靠近都沒有察覺。
謝月擇低喚了聲“眠之”,見眠之沒反應才喚了她的大名“無寐”,把眠之的思緒勾了回來。
趙無寐這個名字是國師定的,眠之對這個名字沒有多大感想,只是更喜歡養兄給取的小名,當初養兄也是一聲聲“眠之”“眠之”地叫她,說她又調皮搗蛋了。
在小事裡,謝月擇喜歡隨眠之的心意。趙無寐這個名總有種陰森森的殺氣,彷彿暗夜裡飛來的一把利劍似的,也是奇怪,若是趙嫵媚就多了掩不去的澀玉,無寐無寐,好似非要殺一殺那股嫵媚氣,掙脫出一把不服不甘的劍來。
眠之問他幹嘛呀。
大晚上的,她都好好躺在這裡了,跟他睡同一張床還不知足,難不成還要蓋同一床被子。
她雖是預定將來要衝喜的,可他還未及冠呢,男女授受不親,她真跟個暖床丫鬟似的。
眠之雖然知道謝月擇的身份尊貴,普天之下沒有幾個人能站他上頭,但她還是不喜歡把自己放得太低。她就像那一碗沖喜的藥,普通的藥都還要苦一苦謝月擇呢,她都被熬成藥渣了,難道還不能有點自己的小脾氣。
謝月擇問眠之怎麼還不睡,眠之說早睡了,都怪謝月擇把她喊醒了。
謝月擇看著眠之分明一直睜著的眼眸,也沒慣她,直問她一直盯著紗帳作甚。
眠之說謝月擇眼花了,許是藥沒有效果,明兒太醫來了好好瞧一瞧。
一時口快說完了,眠之心中才生出點悔意。謝月擇最不喜歡人討論他的身體,這病怏怏的身子他比誰都厭惡,她還非戳了他的心窩子。
果不其然,謝月擇的神色微微冷了下來,他雖是慣於順著她,可畢竟生下來就金尊玉貴的被人捧著,遭眠之這麼一嗆,越發覺得自己是白費了對眠之的好意。
眠之瞅見他沉默的模樣,心裡雖不想哄他,可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若是謝月擇也遠了她,到時候日子更難過了。
眠之把手伸出了被窩,慢慢撫上了謝月擇的面龐,這月似的人身體也涼涼的,比常人的溫度低了些,大冬天的不討眠之歡喜。
眠之主動親暱,謝月擇的神情緩和了下來,他微微恍惚,竟跟貓兒似的蹭了蹭眠之的手心。
昏黃的燈火裡,眠之竟有剎那,覺得這樣的謝月擇有了幾分可愛。
但很快根深蒂固的煩悶就將這股情緒沖刷了。
眠之撫了撫謝月擇的眼尾,說是她自個兒眼花了,殿下的眼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