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聽了一下,原來這名男子要存錢,可是存的卻是他腳邊帆布包裡的大量一元硬幣,櫃員卻拒絕為他辦理,讓他先到等候區等上一會兒。然後騰出人手再專門給他辦理。
“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再等了。我女兒在外地上大學,這會兒還在醫院等著我匯過去這筆錢救命呢!”黝黑漢子焦急地懇求道。
“你急也沒辦法啊,這麼多的硬幣,在櫃檯根本就沒法數,你先到等候區等上一會兒,我們騰出人手後會專門給你辦理匯款。”櫃員也有些急躁地道。
王笑見狀,想了一走,起身走到黝黑漢子身旁,問:“大叔,你這包裡有多少硬幣?”
黝黑漢子抬頭一看,見是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生,便向他報怨道:“我是一個小工頭,平時帶著幾個老鄉給人鋪地板瓷磚掙點兒小錢。前陣子我女兒病了,花了很多錢還沒好,一時半會兒沒處借了,想到雲海有個僱主前年欠我一萬塊的工錢到現在還沒要回來,我就趕到這裡跟他耗了兩天。他耗不過我,就弄了這一萬塊錢的硬幣給我,我數了一早上,一萬個硬幣,一萬塊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能看看嗎?”王笑問道。
雙眼佈滿血絲的漢子不知其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帆布包拉開讓他看了一眼。
王笑看見裡面果然全都是一元面值的硬幣,便對他說:“這樣吧,這一萬塊錢的硬幣我給你換成百元大鈔,但是你得先把你手裡的排號單給我,我得先取出來錢才能給你換。”
“你不會耍我吧?我女兒真的病了,要是騙人出門就叫車撞死。”黝黑漢子不放心地道。
這兩天他為了向僱主要錢,沒少受人刁難,對方還罵他為了錢連女兒都敢詛咒,說他喪心病狂。
“放心,我的心是肉長的,沒那麼黑。”王笑說道。
漢子這才站起來騰出視窗前的坐椅,將信將疑地把手中的排號單給他。
王笑接過來,掏出自己的銀行卡遞過去,說:“給我取二十八萬。”
黝黑漢子一聽,一張粗糙的老臉終於露出了一絲激動神色,相信這個年輕人拿得出一萬元。
王笑拿出跟水果攤老闆要的兩個比較結實的大塑膠袋,裝了二十七捆百元大鈔,把另一捆塞到漢子手中,說:“我就準備了兩個這樣的塑膠袋,所以,你這個帆布包沒法還給你了。”
“沒事,不要了,不要了,反正也不是我的,那個僱主的。太謝謝你了,你先數數,等我把這一萬塊錢匯出去,我給你扛到家,一百二十多斤哩,你不好弄走。”漢子激動地道。
“沒事兒,我能拎得動,我的車就在外面,你放心匯錢吧。”王笑說著,伸手抓住帆布包那兩根結實的揹帶,很輕鬆地就拎起來了。
“看不出,你還真有把子力氣。”漢子激動地道,然後重新坐在椅子上要匯錢。
“對不起,為了公平,一個號只能辦理一個人的業務,你必須重新取號。”櫃員難為情地道。
這時,等候區有個穿著清潔工制服的五十多歲的女人走上來,把自己的號塞給漢子,說:“下一個就是我的號,我不著急,你先用吧,給女兒看病要緊。”
漢子感動得差點兒沒哭出來。
王笑見狀,心裡也暖暖地,拎著錢出了銀行。
上午十點多鐘,鼎風集團辦公區。
昨天帶王笑去見葉玲瓏的女子,這會趁著沒人前來打擾,趕緊坐下來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對身邊那個同事報怨道:“累死了,這一大早上了,來這麼多記者,總算都打發過去了。”
“還真讓昨天那個裝神弄鬼的臭小子給蒙著了,今天還真出了這麼多事兒。”那名少/婦嗔著臉道。
“估計他見到董事長了,否則今天肯定比這還要亂。”女子說道。
“他說要向董事長幫你邀功,不知道忘記沒有,改天你要是真的因此發達了,可別忘了我這個陪你在這裡站了一年多的姐姐啊!”那少/婦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語氣和神態都是一副挖苦和調笑的意思,顯示不相信王笑會幫一個不起眼的前臺邀功。
女子剛要自我解嘲幾句,抬頭卻看到王笑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朝這邊走來。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女子嫣然笑道。
少/婦聽了,抬頭望去,看見王笑提著一個髒兮兮地破舊帆布包,一撇嘴,挖苦道:“昨天還像個學生,今天更像個民工,我才不像他能見著董事長哩!”
女子也懶得跟她爭辯,只是笑如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