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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作為幾百年的公卿世家，人丁向來興旺。

現如今的謝家本家一共有四房人口，其中大房和三房是嫡出。謝淼雖是大房所出，但算上其他房的兄弟姊妹，他在本家同輩中排行十三，是年歲最小的。

因為種種原因，現任謝家族長是謝淼的二叔謝嵩。

謝家本宅離常平街很近，謝淼不住本家，而是住在多年前他父母在城南置辦的府邸。

馬車一路疾馳，留風注意著周身的動靜，一行人很快回到城南的府邸。

司馬緋率先走出車廂，“這一路有人跟上來嗎？”

留風聳了聳肩，“沒有。”

“那就好。”司馬緋轉頭看向跟出來的常隨，“把他們二人安頓一番再帶來會客廳見我吧。”

車內的二人身上都狼狽不已，確實需要先洗漱休整一番。

方才一直扶著楚離的那人經過一路的休息，臉上恢復了不少血色。他起身再次扶起楚離，常隨上前幫忙，三人一起下車朝府裡走去。

留風再次拉起韁繩，“主子，您也快進去吧，我去將馬車停好。”

司馬緋抬手示意留風先別走，神情嚴肅。

“主子還有何吩咐？”

“你待會兒不必來找我們，今晚帶人關注一下府邸周圍的動靜，確保沒人趁夜色摸進來。”

“好嘞主子！”

子時已經過了，府內的大夫來給楚離兩人看傷。

先前狀況好很多的那人身上都是些擦傷，簡單上點藥就行。可楚離身上的傷勢比較重，大夫花了不少時間給他清創。

經過一番上藥包紮後，楚離被安頓在床上休息。常隨安排好人煎藥照看，領著換了身乾淨衣服的另一人朝會客廳走去。

司馬緋已經在這裡等候了許久。

跟在常隨身後的那人一進廳門就跪倒在地，感激地朝司馬緋連連磕頭，“要不是公子相救，今夜我們二人怕是早已命喪黃泉……”

司馬緋抬了抬眼皮子示意常隨扶他起來，一邊幽幽開口道：“說說看怎麼回事吧。”

那人被扶到座位上，手上還有些發顫，“不瞞公子，在下唐澤，和楚離是同來都城參加此次科舉的豐州學子，前幾天科舉放榜，我們都落榜了……”

司馬緋打斷他，“他發現了魁首的文章是他所作，然後下午去做什麼了？”

唐澤沒想到公子竟然知道點內情，一時無言愣住。

常隨在一邊插嘴，“公子今日午後在登科樓二樓待了會兒，聽到了點東西。”

唐澤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們認得楚離，那我就不再細說魁首文章一事了。”

他低頭嘆息，“今日下午我有事耽擱，去登科樓晚了。到那才聽聞如此荒唐的事，當時沒人當真，可我信他，我決定幫他。”

司馬緋推測道：“所以你就陪他一起去找人伸冤了？”

“是。”

“你們找了誰？你知道今晚派人追殺你們的極有可能就是此人吧？”司馬緋的心裡已經有了懷疑的物件。

科舉開辦於東桑，前朝並沒有這項制度。東桑的御史臺除了監察百官之外，也主管科舉相應事宜行薦命百官之責。

司馬緋懷疑的正是御史臺的領頭人物，御史大夫餘顯宗。

唐澤雙唇囁嚅了半天，始終沒有說出下文。

司馬緋也不催，只是蓋著茶盞耐心地等著。

良久，唐澤下定決心道：“公子，我可以告訴您那人是誰。但您……”他的語氣十分鄭重，“您一定要信我……”

司馬緋疑惑地擰起眉，“這人和我有關？”

唐澤點了點頭，眼睛一閉，脫口而出道：“是丞相大人。”

說完這話他洩了口氣，也萬分不願相信自己口中之人會派人追殺他們。

邊上的常隨猛然看向唐澤。

司馬緋的手頓在空中，她抬起低垂的眸子，語氣不自覺夾雜上幾絲清冷，“你知道你說的是誰嗎？”

“知道。”唐澤的目光非常堅定，“正是公子您的老師。”

世人皆知謝淼自幼師從當朝丞相，裴錚。

司馬緋當即答道：“不可能。”話語中有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篤定。

唐澤神情愈加痛心，“全東桑人都稱讚丞相大人剛正清廉，拜官前更是隱居的名士。我們也是因此才決定去請丞相大人主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