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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黛佯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天吶！四皇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雖然嘴上道著歉，人卻仍舊站在原地沒有半點想要上前檢視的意思，“我剛才實在是站太久了，腿軟了……”

謝淼眉心微蹙，站起身子。

他身後的曉芸第一時間湊過來搭把手清理，一旁的司馬葶也從懷裡抽出了手絹。

可惜那杯酒水實在太滿，衣裳已經被浸透了大片。

司馬霜扶住假意腿軟而站不穩的司馬黛，“四皇妹的衣裳溼成這樣也不是辦法，章華臺的偏廳有幾間暖房，那裡可以烘烘衣裳……”

司馬黛接過話，“可是四皇姐不常來章華臺，身邊的人應該也不認識路……”她似是猶疑了一下，轉過臉來，“不如這樣，我讓翠雲帶你們過去？”

她們已經提前做好了安排，不管‘司馬緋’最終是答應跟著翠雲走，還是選擇就此回梨苑去，到了時辰便一定會出現在偏廳暖房中。

她們倆這麼一唱一和也只是走個過場。

謝蓉芝密切關注著這邊的動靜，沉著臉走了過來，“既然腿軟了，就讓翠雲好好扶著，帶路這事，本宮讓雪雁去做就成。”

雪雁自覺走到謝淼的身側，垂下頭站好。

皇后娘娘從開宴起就表現出了對四公主的強勢相護，也是對來赴宴的所有世家權貴們表了個態——司馬緋以後有她謝蓉芝護著。

司馬弘瀧何曾見過皇后對司馬葶和司馬辰華之外的子女這般維護，不由垂眸掩飾眼底的暗流湧動。

皇后娘娘既然派出了貼身婢女親陪，有心人真想做出些什麼事都要先掂量掂量了。

司馬霜心中閃過些許懊惱，臉上卻還是保持著端莊的笑容，“怎麼能勞煩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呢？讓翠雲去就好了。”

謝蓉芝眼風掃過她，看破不說破，“翠雲那丫頭平時都跟著你那好妹妹到處折騰，只有把緋兒交給雪雁，本宮才放心。”

司馬黛的臉色瞬間變了。

姐妹兩正覺得今晚的計劃大機率要落空了，一直不吭聲的‘四公主’卻說話了。

“不勞煩皇后娘娘身邊的雪雁了，就讓翠雲領著兒臣去吧。”

這話令周圍幾人都吃了一驚。

曉芸焦急道：“公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行有詐，怎麼主子還上趕著往火坑裡跳？

謝淼沒理她，迎著謝蓉芝的視線鎮定地頷首道：“兒臣去去就回，請皇后娘娘不必擔心。”

謝蓉芝收到謝淼眼中的深意，雖然心中仍舊困惑，卻不再堅持。

她看向司馬黛，“讓翠雲去領路吧。”

姐妹兩完全沒想到事情還有轉機，司馬霜看上去還好，臉上的喜色不那麼明顯，司馬黛則是難掩笑意，“是是！”

她轉頭催促道：“翠雲，你還不趕緊去給我四皇姐好好引路！”

翠雲不敢耽擱，連忙側身抬起手，“四公主殿下請隨我來。”

謝淼又向謝蓉芝遞了個寬慰的眼神，“兒臣走了。”

謝蓉芝囁嚅了幾下唇，最終沒說什麼。

謝淼剛邁開步子，手臂被人輕輕拉住了。

他側過身子去看，只見是司馬葶扯住了他的衣袖，一臉擔憂，“四妹妹，我同你一起去……”

謝淼和這位表妹的交流並不多，今天一天的相處比過去十幾年加起來的都多。

他不擅長應對女子，不過或許是因為血緣上的親近，還有今日司馬葶不斷釋放出來的善意……他對她多番親近的行為並不覺得反感。

謝淼安撫地在司馬葶的袖口上拍了拍，“我自己去就好。”

最終他只帶上了曉芸。

司馬緋直勾勾盯著自己那副身子離去的背影，心裡面一陣翻江倒海。

不久前，南嶼被南玄振叫出去解釋為何會與‘謝淼’落座在一席。等他回到座位上再向阿緋投去視線時，才發現那裡已經沒了人影，不由暗暗擔心起來。

四公主離席這事雖然引起了某些人的關注，下一個歌舞表演很快又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舞者精妙的舞姿引得贊聲連連，一曲舞畢，各大家族的人又開始走動搭話起來。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離四公主離席已經有些時候。

隨著時間的推移，謝蓉芝臉上的沉鬱越來越厚重，司馬葶的心底也愈加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