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遲了一些,但總比不知直好。好在你我及時相遇,江大俠,有你去處置這個叛徒,我也就可以放心啦!”
林清說了這許多話,氣息已是漸轉微弱。江海天翟然一驚,握緊林清的手,卻忽地發現自己已是不能隨心階欲的運用內力來支援林清了。
站在後面的張士龍連忙上來扶往林清,悲聲說道:“林教主,你還有甚麼吩咐?”林清微笑說道:“張大哥,天理會這副擔子,我就交給你啦!這次咱們雖然失敗,但你可不要灰心啊!”張士龍大叫道:“不,不!咱們並沒有失敗,林教主,你也還不能走的!”林清臉上綻出笑容,似乎在嘉獎他的勇氣,就像滿懷希望的人熟睡了一般,帶著笑嚥了氣。
天理教的頭目聽得教主逝世的訊息都來向他的遺體告別,林道軒伏在他父親身上。更是哭得變了個淚人兒,一片舉哀聲中,江海天忽地仰天狂笑三聲,眾人愕然驚顧,只聽得江海天大聲說道:“好,林教主,你死得好!你這一死是驚天地、震九州,你這一死足令敵寇膽寒,可使人心振奮!你並沒有失敗,雖然你沒有攻下皇宮,但卻已震撼了清廷的基石!你生是英雄,死是好漢!不,你根本沒有死,你是雖死猶生!我江海天苟活人間,沒有做出好事,反而做出錯事,卻是愧對於你,愧對天下英雄了!”悲聲未已,驀地狂吐鮮血。他受的刺激太大,早已是心力交疲,此時方始發作出來,吐血逾升。
尉遲炯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上前相扶,說道:“江大俠,這並不是你的過錯。林教主去世,你更加要保重自己!就說叛徒之事,也要等著你去處置呢!”
江海天雙目一張,說道:“不錯,我怎能忘了林教主的吩咐?
我馬上就去!”可是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虛軟得無力舉步了。
析聖因在丈夫耳邊悄聲說道:“不要再提葉凌風的事情。”但這句話也給江海天聽見了。
江海天苦笑道:“此事怎可避而不談,叛徒一日不除。我一日不能安枕。”尉遲炯毅然說道:“江大俠,我替你走一趟如何。
只是葉凌風是你的掌門弟子,我替你清理門戶,卻是有點僭越了。”天理教新任的教主張士龍在旁邊聽他們說話,臉上有點為難的神色,似乎想說甚麼,卻沒有說。
江海天道:“叛徒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這倒不是甚麼僭越不僭越的問題。不過林教主剛剛歸天,敵人可能會乘機進攻,這裡的抗清事業也是十分重要。我以為你們夫婦應該暫時留下,協助張教主度過難關。”江海天並不僅是考慮與自己有關的事情,而是顧全大局,群雄聽了都極欽佩。尉遲炯不再作聲。
戴均將兩個隨軍的大夫找來,給江每天會診。這兩人在醫學與武術方面都是頗有造詣的。會診之後,兩人都是面有優色,說:“江大俠,你的病因是由於急痛攻心而引致內息失調。必須靜心養病,決不可再受刺激,否則恐有半身不遂的危險,那就更難醫的了。”
江海天道:“要多少時候方可復原?”那兩人道:“這個我們很難預測。要是調養得好的話,希望可在百日之內復原。”江海天嘆了口氣,說道:“此事急不容緩,如何能等到百天以後?好,且待我想一想。”當下閉目沉思。
那兩個大夫正要勸他不可過度用神,江海天倏地張開雙目,說道:“雄兒,你過來!”
宇文雄道:“師父有何吩咐?”江海天道:“從今日起,你是我的掌門弟子,我命你代我執行門規,清理門戶。儀式不必另外舉行了,這裡的列位英雄都可作為見證!”宇文雄吃驚道:“這個,這個只怕弟子擔當不起。”
江海天道:“甚麼擔當不起?擔子要揀重的挑這才是好漢!
怕難的算甚麼英雄?你不做掌門弟子,難道還讓葉凌風再當下去麼?”宇文雄給師父說得滿面通紅,但也激起了他的豪氣,於是說道:“好,但憑師父吩咐,弟子赴湯蹈火,不敢推辭。”
江海天面有笑容,說道:“好,這才是我的好弟子。”當下將那封密摺交給了宇文雄,說道:“你替我入川一趟,找著了鍾靈和你的師妹,將這密摺給他們兩人一看。他們會幫助你懲治這個叛徒的。但要記住,在找著鍾靈之前,切不可露出風聲,葉凌風這小子狡猾非常,你得當心打狗不成,反而給狗咬了。”宇文雄應道:“是。徒兒懂得。”接過密摺,貼肉收藏。
宇文雄想師父安心休息,藏好密摺。便即告退。江海天忽似想起一事,說道:“雄兒回來,我還有幾句私話要和你說。”
尉遲炯等人聽得他們師徒倆要說“私話”,便都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