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楊梵一向聽父親的話,他自己也想得到大姨父的武功,所以還是同意了父親的計劃。楊鉦也正是因為要往竺家行騙之故,故此不能和兒子一道同往京師。
他們父於的算盤打得如意,不料竺清華並不是在家中等待楊鉦行騙,她私自出來了,而且還帶走了李光夏。又無巧不巧的,恰恰在這裡遇上了楊梵。
這一來不僅是他們的計劃落空,楊梵還得擔心給他們發現布袋的秘密。
楊梵忙把布袋挪動到身邊,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他們的視線,說道:“沒什麼,這店小二毛手毛腳,倒瀉我一杯茶,我罵了他兩句。竺表妹,你怎麼又私自離家了?”
竺清華道:“爹爹本來是不許我下山的。他大約怕我搗蛋,連他出門的原因也沒告訴我。可是他不告訴我,我也有辦法打聽,他一出門,第二天我就知道了。原來他是趕氓山參加英雄大會,還要與江大俠相會呢。你想有這樣難逢的盛會,我怎能還待在家中,不趕來瞧瞧熱鬧?”
楊梵笑道:“我知道一定是大姨告訴你的。”
竺清華道:“不錯,我媽纏不過我,只好讓我出門。怎麼,你不是也要跟你爹爹參加氓山之會的嗎?卻怎的獨自一人在這小店裡亂髮脾氣?”
楊梵道:“我的事慢謾再談,華妹,你的膽子可真不小,但你一人出來也還罷了,怎的把你的書童也帶出來。你不知道你的爹爹曾有嚴令,不許童僕私自下山的嗎?不如讓你的書童跟了我吧,我替你設法遮瞞。”楊梵深知竺清華任性的脾氣,此時若要攔阻她前往氓山,她定然不肯答應。只好不得已而思其次。希望把李光夏騙到手中。
竺清華聽了這話,很不高興的樣子說道:“你知道光夏是誰?
他是江大俠的記名弟子,我爹爹對什麼人都看不起,就只是對江海天有幾分佩服,所以當他知道了光夏的身份之後,早已對他另眼相看啦!他現在雖然和我讀書、練武,但卻並非我的書童。我們現在是以姐弟相稱,他是我的小弟弟,你可不能欺負他!”
原來竺清華因為那次在山神廟遇險之事,她和那姓安的老僕.受到祁連三獸的圍攻,李光夏不顧危險,曾仗義執言,幫助了她。所以,她從第一次見面起,就對李光夏極有好感。到了兩人作伴之後,她和李光夏的情感,就更是日益增進了。
十六歲年紀的小姑娘,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因此,雖然相處不過一年,李光夏在她心中所佔的位置已漸漸超過了楊梵了。女孩子成熟得較早,天性中又有“保護弱小”的感情,喜歡將年紀相若的男孩子當作“弟弟”保護,因之竺清華也總是以李光夏的“大阿姐”自居,親呢地稱他為“小弟弟”。其實,李光夏雖然比她小一歲,但骨骼粗大,卻比她高半個頭。
楊梵聽了他們姐弟相稱,心裡更不舒服,冷冷說道:“你歡喜和底下人稱姐道弟,那也由你,但我可要勸你不必再住氓山了,縱然要去,也不能讓李光夏去。”竺清華道,“為什麼?”楊梵道:“你爹爹昨天在氓山與江海無比武,兩人都受了傷。約期在三天之後再比。如今你爹爹正在生江海天的氣,你還怎能帶江海天的弟子去見他?”
竺清華吃了一驚,道:“有這樣的事?我爹爹說過是隻想與江大俠切磋武功的。”
楊梵一臉正經他說道,“這是我親眼見的,哪能有假?不錯,你爹爹只是想切磋武功,可是江海天卻未必是這樣想法。而且高手比鬥,難免都有爭勝之心,又焉能恰到好處?這次比武,是江海天先用狠毒的手法傷了你的爹爹,你的爹爹才發起怒來,也傷了他的。”
楊梵又道:“你爹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生平從未吃過別人的虧,這次給江海天打傷,雖然後來報回一掌,但也總是恨在心頭的了。你爹爹正在火氣頭上,你還帶光夏前去見他,這可不正是自觸黴氣?”
竺清華道:“夏弟不過是個孩子,我爹爹總不至於就殺了他。”
楊梵道:“你爹爹或者不會殺他,但總不會把他交回江海天的了。你爹爹喜怒難測,說不定也可能廢掉他的武功。”
竺清華半信半疑,給他說得也有了幾分害怕,於是便向楊亢討教:“梵哥,那你說該怎麼辦?”
楊梵道:“你爹爹叫我趕回去給你媽報訊,你們不如就隨我回家吧。”
竺清華道:“不,我爹爹受了傷,我一定要去照料他。”
楊梵道:“好,那麼光夏跟我回去吧。如今正在有人設法給他們調解,但願這場風波能夠平息,那時雙方怒氣過了,你再求我姨父讓你去找師父,也還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