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竺清華與李光夏二人,找不著林道軒,在那三岔路口,遲疑了一會,竺清華道:“不如先到氓山去找我的爹爹吧:現在我已經不相信楊梵的鬼話了,他說的什麼我的爹爹與江大俠兩敗俱傷,這一定是騙我的。”
李光夏也是要去找他的師父的,可是他又怕林道軒途中遇客,是以躊躇未決。竺清華道:“楊梵捉你這位兄弟,料想是要解往京師的,要不然他怎會不怕麻煩,揹著他跑?據此斷測,即使這位兄弟再次落在敵人手中,也不會立即喪命的。但以咱們二人之力,絕不能在京師救人,因此我以為還是去求我的爹爹與你的師父的好,勝於咱們胡闖。”李光夏聽她說得有理,這才向回頭路走。
他們兩人一夜沒睡。都是有點感到疲倦,走不到三十里路,已是天光大自。
竺清華道:“咱們找個茶店歇歇吧,也好吃點東西。你餓不餓?我可是有點餓了。”李光夏道:“再走十里八里就可以回到昨天那家茶店了,只不知楊梵這小子走了沒有?”
竺清華道:“你還想到那家茶店吃東西麼?呀,那幾個夥計死得真慘!我一想起就不由得痛恨楊梵。不過,咱們現在打不過他們,小心起見,還是繞個道兒走吧。”
正說話間,忽聽得馬鈴聲響,一騎快馬,到了他們的身前,竺清華又驚又喜,失聲叫道:“上官表姐,你怎麼也到這兒來了?”話猶未了,李光夏也叫起來道:“楊梵這小賊和那頭獨角鹿也都來了。”原來上官紈心急,一馬當先。楊梵則因失血過多,身體虛弱,不敢快跑,落在數里之遙,不過在平原上看去,也已經可以看得相當清楚了。
竺清華吃了一驚,正要向上官紈發問。只見上官紈翻身下馬,杏眼圓睜,已是先自向她喝問道:“竺清華,我的爹爹是不是在你家中?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竺清華滿臉歉意,說道:“這,這是一個誤會……”上官紈喝道:“什麼誤會?快說事實!”竺清華道,“我爹爹誤聽人言,他把二姨父……”上官紈問道:“怎麼樣?”竺清華只得一口氣說出來道:“扣起來了。可是也並沒有傷及你的爹爹。”
上官紈一聽果然是實,倏的變了面色。竺清華驚道:“表姐,我還有話說!”話猶未了,鹿克犀與楊梵已經相繼來到,楊梵叫道:“紈姐,你要救你爹爹,還不快快動手!”
上官紈驀地喝道:“竺清華,你可休怪我不顧姐妹之情,我非得把你拿下不可!”聲出招發,一記大擒拿手便要去扣竺清華的腕脈。竺清華想不到上官紈會突然變面,出此毒手,淬不及防,眼看就要給她擒獲。李光夏連忙拔刀出鞘,…·刀就向L官紈的手指削去。他也是一時情急,無暇考慮,迫於出此。不過,他卻不是意欲傷人,而是要迫上官紈縮手。
上官紈大怒,一縮手改抓為彈,“掙”的一聲,把李光夏腰刀彈開,喝道:“好呀,都是你這小子作的亂,搗的鬼!”
竺清華忙道:“表姐,休信楊梵的花言巧語!”上官紈道:
“楊梵受的那一刀,是你這小賊斫的不是?”她不理會竺清華,逞自便向李光夏喝問。
李光夏大聲說道:“不錯,是我斫的!我還抱憾未曾把他的狗爪子斬斷呢,你就心疼了麼?”李光夏少年氣傲,聽得上官紈罵他“小賊”,也不禁發起火來,說話毫不客氣。
竺清華忙道:“夏弟不可無禮。紈姐,但你也不能錯怪了他,他碩這刀,我認為是應該的。”
竺清華正要加以解釋,為什麼她認為是應該的。但上官紈已經是氣上加氣,不容她加以解釋了。
話猶未了,只見上官紈一個“金鯉穿波”,竄上前去,“啪”的一掌,便要打李光夏的耳光。李光夏豈甘讓她侮辱,身軀一蹲,一刀反撥上去,截斬她的手腕。上官紈罵道:“好呀,你這小子還居然敢要傷我?”一個變招,左掌如刀橫削過去,右掌劃了半道圓弧,以空手入白刃的功大,硬搶李光夏的寶刀。
上官紈也是在火氣頭上,只知罵人,卻不去想一想是她要先傷人家,怎能怪李光夏反擊?她這一招兩式,凌厲之極,李光夏若是給她掌鋒削著,定將受傷。
竺清華怒道:“上官紈,你講不講理?你會動刀,我就不會動劍麼?”
上官紈聽得背後金刃劈風之聲,急忙一個斜身滑步,拔出刀來,反手便是一刀。心裡想道:“梵哥說得不錯,竺清華果然是寵愛這個小子,不惜和我翻臉成仇。罷罷,她既無情,我也無義!”
但竺清華這一劍其實並不是想傷她的,上官紈所出反手刀之際,李光夏為救險招,也使出了家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