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條最重要的,說道:“若然犯了上列戒條,重則立時處死,輕則廢去武功,你依得麼?”葉凌風聽她宣讀一條,就叩一個響頭,最後說道:“弟子葉凌風謹領本門戒律,如有故違,甘受懲處。”
谷中蓮道,“還有一些次要的,你也聽了。不許擅取不義之財,不許結交匪類,不許與公門中人來往,除非得師尊允許,不許給富室保鏢,不許……。”說了幾條,頓了一頓,最後忽地加上一條“不許謊言欺騙。如有犯上了上列戒條,重則廢去武功,打斷手足,輕則逐出門牆,你依得麼?”葉凌風嚇出一身冷汗,卻連忙叩頭說道:“弟子——遵奉,決不敢違背本門戒律!”
谷中蓮道:“好,最後還有一條,但這一條我只要你依從一半。”葉凌風心裡暗暗哺咕:“不知師母還有什麼刁鑽的戒條?怎麼叫做只依從一半?她所說的這些戒條別的倒沒什麼,只是剛才說的那條,嗯,可是有點蹊蹺,什麼‘不許謊言欺騙’,武林中一般門派的戒條,我也略知一二,這一條似乎少見,她卻為什麼特別提出?難道,難道她是對我有了疑心?”他心有所疑,神色卻絲毫不露,恭恭敬敬他說道:“請師母吩咐。”
谷中蓮道:“你師父是漢人,我養母兼師傅的谷女俠是漢人,我如今又是嫁夫從夫,因此我早已把自己完全當作漢人了。漢族的英雄義士,雖未約齊了會盟定約,但人人心中都是有一個共同的誓約,即是要驅除胡虜,恢復中華。但你不是漢人,我不強求你也與漢族的英雄義士一般:畢生矢志,反抗清廷。但最少你不能做清廷的爪牙,不能殘害漢族的仁人義士。所以我說要你只依從一半。本門的戒條不是因你一人而立的,你師父以後還會收漢人徒弟的,他們就要全部遵守了。”
葉凌風忽地抬起頭來說道:“師母你說錯了!”谷中蓮愕了一愕,道:“怎麼錯了?你、你不願——”葉凌風道:“我母親是漢人,最少我也是半個漢人。我願意全部遵守你這一條,像別的漢人義土一般,盡力之所及,反抗清廷,如背誓言,甘受處死!”
江每天哈哈笑道:“蓮妹,你還未知道風侄早已是咱們的一路人了。他和蕭賢弟曾在泰山救了李文成的遺孤呢。他也早已與清廷的鷹犬交過手了。”當下將蕭志遠剛才所說的故事,向谷中蓮補述一遍。谷中蓮大為歡喜,把葉凌風扶了起來,說道:
“好侄兒,好徒弟,從現在起,你是本門的掌門大弟子了!”
武林規矩,掌門弟子多數是大弟子,但也不一定就是大弟子,例如谷中蓮以前就是在同輩之中,位居最末的小師妹,卻做了掌門弟子的。如今谷中蓮這麼說法,即是在他一入門之時,就先立定他做掌門人了。不管以後江海天還收多少徒弟,那些徒弟是否才能勝過於他。
葉凌風心裡是喜出望外,神情卻是極惶恐,訥訥說道:“這個、這個,……我看掌門弟子之位,還是留待光夏師弟的好。他是漢人,而且是大英雄李文成的遺孤。再不然還有曉芙師妹呢。”
江海天哈哈笑道:“你師母所說正合我心,你不必謙讓了,光夏我是答應了收他為徒,但還不知是否有師徒的緣份呢,何況他年紀也還太小。至於你的師妹,哈哈,她是個只知淘氣的小姑娘,決不能讓她做掌門人的。”
葉凌風自是歡喜無限,忙再叩頭感謝師恩。蕭志遠卻是有點兒奇怪,暗自尋思:“葉賢弟一向與我說話,都是痛恨清廷,恨不得早日驅除韃擄,恢復中華的,聽他的口氣,誰也想不到他竟然不是漢人!”不過,蕭志遠雖是有點奇怪,但想到葉凌風是與他“志同道合”,他以“半個漢人”的身份,而能與漢人同仇敵愾,蕭志遠也自高興,便不再去深思了。
這時葉凌風已正式做了江海天的“開山大弟子”,而且江海天還預先立了他做掌門人,蕭志遠更是為他慶幸,便與冷鐵樵一同上來向他道賀。
葉凌風道:“蕭大哥,你是我師父的同一班輩,我不敢高攀,今後可要改過稱呼,叫你做蕭大叔了。”蕭志遠哈哈笑道:“你與我結義在先,拜師在後,各有各的交情,你何必如此拘泥什麼班輩?”江海天也像他師父金世遺一樣的脾氣,對一些小節,乃是隨隨便便的人,當下也便笑道:“這也不錯,江湖上各交各的,你的蕭大哥既是一番好意,我也就隨便你們怎樣稱呼了。”
蕭志遠本是與冷銑樵約好,一同回鄉,助他叔父小金川寨主冷天祿舉義的,但一來他是初次來到江家,江海天自是想挽留他多住幾天:二來他受了李文成的託孤之命,李文成的孩子還未找回,他也放心不下,好在江南祖孫臨走之時,已經說過三天之後,便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