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道:“雖然抓不到活的證人,想來江夫人不至於不相信我的說話。”此時她已是全身氣力耗盡,傷口復裂,血流如注。葛三娘趕忙給她再行裹傷,嶽霆走了過來,見她嘴唇開合,似乎想說什麼,嶽霆道:“祈弟妹,你歇歇再說。”
祈聖因吸了口氣,掙扎著說道:“不,這事非說不可。多謝大哥相救,但我受傷太重,性命只怕難保。有兩件事要拜託大哥。”嶽霆看她傷成這個樣子,心裡也著了慌、只好將耳朵湊到她的嘴邊。祈聖因說道,“第一件事,拜託你打聽你兄弟的下落。”嶽霆道:“這個當然。否則要我這個做兄弟的何用?”
祈聖因接著說道,“第二件事,要你立刻去辦的。你去告訴江大俠的夫人,他那個二徒弟宇文雄是奸細!今日這班鷹爪孫是他勾引來的!記著是宇文雄!”她生怕嶽霆聽不清楚,把宇文雄的名字再說一遍,說了之後,最後的一點氣也已經用盡:“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便暈過去了!葛三娘連忙將她抱住。
嶽霆大驚道:“祈弟妹,你怎麼啦?”可憐祈聖因已是人事不省,還怎能回答?
葛三娘道:“氣息未絕,心頭也還溫暖,或許還救得活的。
你先別驚慌!”話雖如此,她口中勸尉丈夫,臉上也自變了顏色了。
嶽霆當機立斷,說道:“此地不能再耽擱了,你和祈弟妹先走,我到江家報訊,隨後就來。咱們還有一支長白山老參,你嚼爛了喂她,盡人事而聽天命!”
忽聽得蹄聲得得,有輛牛車正走上山坡。祈聖因所騎的那匹青驄馬,剛才廝殺的時候,本來已經躲進了林子的,這時忽然跑了出來。倒把嶽霆嚇了一跳。
葛三娘喜道:“這輛車子來得正好。”嶽霆道:“是。我馬上搶來給你。”要知祈聖因傷得極重,倘在馬上賓士,只怕難勝顛簸之苦;而且葛三娘抱著一個渾身浴血的女人在路上跑,也難免惹人注目。有輛車子載著她,當然是好得多了。
葛三娘道:“普通農家,沒有這樣大膽。只怕有些來歷,你先間一同他。”嶽霆外號“霹靂火”性情急躁,早就跑了上去,叫道:“咄,給我停住!”
不料他還未曾開口,駕車的那個老頭兒已先問他道:“你們是江家的客人嗎?”
嶽霆怔了一怔,道:“你怎麼知道?”
那老頭兒道:“這匹青驄馬本來是我的,昨晚江家的二徒弟深夜來問我借這匹坐騎。說是要給一位客人趕路。看你們的情形,敢情是剛剛碰上了強人?咦,不對,我這匹馬不是受的刀劍之傷,是給人下了毒!怎的會弄成這個樣子的?”
原來這個老頭正是江南的那個棋友。他家就在附近,聽得這邊有人廝殺,趕出來看。路上搭了一個相熟的鄉人的牛車。這個王老頭本來也是一個江湖人物,鄉人都知道他有一身武藝。牛車的主人駕車往東平鎮,在半路上聽見有“官軍捕盜”的訊息,不知散了沒有,正自躊躇不敢向前。樂得有王老頭搭他的車,做他的保鏢。
王老頭心疼他的坐騎,下了車就去撫摸那匹青驄馬,仔細審視,咕咕哦啼地道:“還好是慢性毒藥,但也得我小心給它調養十天八天了。”
嶽霆聽了王老頭的話,呆了一呆,道:“你說的那個江家二徒弟,是不是宇文雄?”王老頭道:“不錯,正是宇文雄。你認得他,你就是昨晚在江家留宿的那位客人嗎?”
嶽霆忽地大叫道:“我明白了!”他聲如霹靂,把王老頭嚇一大跳!問道:“你明白什麼?”
嶽霆大叫道:“好呀,原來都是這小子搗的鬼!”王老頭摸不著頭腦,道:“你說什麼?”
嶽霆哪有功夫與他多說,道:“這輛車子借我一用。”
王老頭道:“這車子不是我的。但我可以和你說說,張大叔——”這張大叔是牛車的主人,早已嚇得慌了,躲在車廂裡哪敢露面?
話猶未了,嶽霆己把這張大叔一把揪了出來,說道:“我不是白要你的,這錠金元寶你拿去。我沒工夫和你多說!”
王老頭氣得雙眼翻白,道:“朋友,你這是算哪一門?”你究竟是江家的客人還是強盜?我有心把你當作一個朋友,你怎的這樣無禮?”
嶽霆解開繩索,放了拉車那兩條牛,把他們夫婦那兩匹坐騎套上,將牛車改作了馬車。說道:“我不敢高攀江家,我是強盜。但這樁買賣,你的朋友也總不至於吃虧吧!”
葛三娘抱著祈聖因坐上馬車,說道:“我知道你老人家很夠朋友。但我的朋友受了傷,我們急著要走。禮貌欠周,你老人家多多包涵包涵!”用祈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