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不過,也可以說是來得巧。那日你說要教我表弟幾手功大,他很不高興,說你狂妄無知,簡直是侮辱了他,好在他今日不在這幾,要不然他可能會叫我爹爹給你苦頭吃的。”江海天道:
“是。我說錯了話,也正是後悔得很呢。請姑娘包涵一二。”
說話之間,已到了那幢石屋前面,兩翼石牆延展,圍成一道弧形,像個西域的碉堡形式,建築頗為雄偉。那個管家劈開喉嚨叫道:“丐幫幫主已經帶到!”他回到了家,恃著有主人撐腰,膽氣頓壯,說話又無禮起來,簡直似是把個丐幫幫主當作個犯人看待。
仲長統忍住了氣,只聽得上官泰揚聲說道:“蠢材,丐幫幫主已然駕到,還不快快將客人請進,還用稟告麼?”上官泰聽了仲、江二人上乘的傳音入密功夫之後,說話倒是客氣幾分了。
上官紈悄悄說道:“我爹爹竟似對你們另眼相看,這真是少有的事。看來大約不會將你們難為了。”
那管家垂頭喪氣,將他們引進客廳,只見一個五十左右、身材魁偉的漢子坐在當中。仲長統踏進客廳,他才站了起來,略略欠身,施了一禮,說道:“這位是仲幫主麼?”仲長統道:“不敢,正是仲某應約而來。”
上官泰目光從眾人面上掃過,停在江海天身上,微微一凜,心道:“這人英華內斂,氣宇不凡,剛才說出我武功來歷的人,想必就是他了。”
上官泰注視了江海天片刻,問道:“這位朋友是——?江海天道:“小可山東東平縣江海天。”他不想在上官泰面前掩飾身份,就大大方方他說出自己的名字。
江海天名聞天下,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後,仲長統、元一衝兩師徒都把眼睛看著上官泰,看他有何反應?在仲長統心中,以為上官泰即使不是肅然起敬,至少也要大吃一驚。
只見上官泰眉頭一皺,果然似是有點詫異的神氣,自言自語道:“江海天?這名字我似乎聽誰說過?哦,對了,對了。紈兒,這位江先生就是你和楊家表弟,那日路過米脂,在山洞中碰到的那個人吧?”
這一反應大出仲長統意料之外。不錯,上官泰是曾聽過江海天的名字,但這卻是因為楊梵湊巧碰上江海天,回來和他說起的。聽他語氣,在此之前,他卻是從未聽人說過江海天。
仲長統詫異極了,心想:“這上官泰難道在這二十年間,都是在這天筆峰上,與世隔絕不成?又難道他從來不與江湖朋友來往?怎的連江海天是何等樣人也不知道!”
上官紈倒是吃了一驚,心道:“糟了,糟了。我一時忘記沒有提醒他要他捏個假名字。表弟是將那日的事情都告訴了爹爹的,爹爹一定要試他的武功了。”只好點頭說道:“不錯,就是此人。他是來向我和楊表弟道謝的。”她倒是有意給江海天說句好話。
上官泰笑了一笑,說道:“憑你們這兩個娃兒的本領,能給江先生幫上個什麼忙,值得人家向你道謝?此事有點蹊蹺!”
江海天一本正經說道:“令媛令甥的確是於我有救命之恩。
要不是他們拔刀相助,我與小徒那日定然難逃鷹爪之手。”
上官泰半信半疑,說道:“這麼說,你要教楊梵的功夫也是確實為了酬謝他嗎?或者。你是因為看出他的武功家數,要收他為徒,另有圖謀吧?”
江海天不懂得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也聽得出他是懷疑自己別有不好的用心。當下說道:“我不知自量,實是貽笑大方。
但決無歹意!”上官紈也幫他說話道:“爹爹,他確實不知我們的來歷。剛才他還向我道歉,後悔那日說錯了話。”
上官泰道:“江先生,我那甥兒年幼無知,辜負了你的好意。
不過,他雖然無緣得拜良師,我也要為他多謝你的好意,”當下伸出手來,顯然是要伸量江海天的本領。但這也是江湖人物見面的一種禮節,用拉手來表示親近。江海天不願失禮,無可奈何,也只好伸出手來與他相握。
上官泰練的是西藏密宗的大手印功大,專傷奇經八脈,掌力一發,有如狂濤駭浪,一個浪頭接著一個浪頭衝來。江海天也不禁暗暗駭異,心道:“此人掌力之霸道,還在葉沖霄當年的大乘般若掌力之上。若不是我練成了正邪臺一的內功,只怕還當真不容易應付呢!”
上官泰的掌力衝擊了九次,一浪勝過一浪,但每一次掌力衝擊過去,都似激流流進了大海,瞬息之間,已被大海包容,在大海之中根本不能興波作浪!
上官泰這才第一次懂得了什麼叫做“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