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知道,她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多麼的冰冷,甚至於,連眼中的神色,都彷彿結了冰一般。
並不似平常一樣,無論司馬文說了什麼,她總是微笑以對。
而司馬文,僅是透過她這般的神態,便已經知曉,她,到底是對鳳衍動了心。
心底裡,一股無奈和怒氣緩緩浮上,他那向來柔和的臉部線條,忽然間變得冷硬而又剛毅起來。
只見他雙眼認真地盯著梅玉傾看了半晌,似是為了確認她並沒有說謊一般。
良久,方才冷冷地道:“你最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
語畢,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梅玉傾並不知道,他離開之時,臉上的表情有多麼的複雜糾結。
而她,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如櫻花般粉嫩的唇邊,卻只得泛起一絲髮自心底的苦笑。
她當然知道,她和鳳衍,是不會有結果的。
這一點,從她為他操辦選妃宴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
司馬文的提醒,對她來說,完全只是多此一舉。
隨著炎熱的夏日一天天到來,萬佚國內,最近最為轟動之事,便是鳳衍將在兩日之內,先後迎娶兩位美貌側妃進門之事。
就連皇宮裡,這些天都可處處聽聞一些關於此事的流言。
然而,越是如此,梅玉傾越是擺出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只是專心認真的過自己的日子。
在這些天裡,鳳衍與她,彷彿達成了某種默契一般,他,一次也沒有來宮裡看望過她。
/》 反倒是司馬文,每日總要特意前來見她,即使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坐在那裡喝茶,他也勢必每日要來坐上小半個時辰,方才會離去。
對此,翠蘭這小丫頭不止一次地抱怨梅玉傾的無情。
而梅玉傾,卻只能報以一抹沉靜的淺笑,對此,並不多做解釋。
她有預感,在鳳衍這次的大婚之後,這萬佚國,終是無法太平了。
每年的七月中旬,是萬佚國江南地區的汛期。
古代在治水方面,歷來是落後的,這一點,萬佚國也不例外。
每每汛期來臨之時,便是一年之中,朝廷和工部最忙碌的時候。
這不是,七月中旬未至,江南已經傳來水患氾濫的訊息。
不用說,剛剛大婚不久的鳳衍,作為當朝第一輔政大臣,自是責無旁貸地親自監督處理今年的水災事宜。
哪裡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水患未平,萬佚國東邊的東沿國竟又突然發難,屯兵五萬於兩國邊境,擺出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來。
一時之間,萬佚國上下人心惶惶,上至朝中大小官員,下至黎民百姓,無一不為這還未開打的戰事而憂心忡忡。
梅玉傾久居深宮,對於此事,也聽說了一二。
原本打定主意修心養性的心思,這會兒竟也開始不安了起來。
畢竟,這要是說起打仗,梅少鄴這個護國大將軍自是責無旁貸。
只是,這一次聽說東沿國派出的將領,亦是難得一見的能人。
這若是梅少鄴出征,梅玉傾又怎麼可能不替他擔心呢?
不管怎麼說,這麼多年來,若不是梅少鄴,早就沒有現在的梅玉傾了。
這日,梅玉傾心下正煩亂著,翠蘭和王嬤嬤卻已經讓人端了晚膳上來。
王嬤嬤看著梅玉傾愁眉不展的模樣,亦是微微蹙了眉,開口問道:“娘娘可是擔心梅將軍出征的事?這事兒現在還沒定下來呢,娘娘其實大可不必如此憂心。”
梅玉傾聞言,臉上緊繃的神情卻是沒有半點兒舒緩,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多了幾分平日裡並不多見的沉重。
“話雖是這麼說,可是現在放眼朝中上下,能夠啟用的年輕將才寥寥無幾。玉傾實在是擔心,更何況,父親如今年事已高,體力也早已不比當年。”
說著說著,她口中又是輕輕一嘆。
王嬤嬤見她如此,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好不再勸說,只是沉默著,時而看她一眼,眼神都極為複雜。
翠蘭見寢殿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死氣沉沉的,連忙改口說道:“娘娘,先別想了,不管怎麼說,人是鐵飯是鋼,我看哪,您還是先用膳吧。不是有句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麼?”
“嗯。”
梅玉傾並非不知,她現在就開始擔心,實在有些多餘,可是,一想到邊疆戰事,她就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