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唇角笑意不經意間擴大了幾分,眼中的神采卻顯然是有了主意。
呵,錦妃,既然你來得這麼巧,我不表個態怎麼對得起你難得的隱忍呢?
她如此想著,目光再度看向那盛開的極美的月季花,口中卻是緩緩說道:“這就對了,皇上,一個人的心裡,是不可能同時喜歡兩個人的。臣妾知道,錦妃在皇上心裡佔據著無人可及的位置。而臣妾初來乍到,本來就沒打算討皇上開心。這一點,皇上不是早就心裡有數了嗎?這幾日皇上的陪伴,臣妾極其感激,只是,皇上明顯也只是貪圖一時新鮮想討臣妾歡心而已。可皇上恐怕有所不知,對臣妾而言,所謂的夫妻,是眼裡心裡都只有彼此的一種關係。臣妾與皇上,顯然不可能建立這種關
系。所以,我們的關係,只能定位在帝后。雖然看似意義相同,卻又大有不同。皇上,容臣妾多說一句,錦妃雖然的確驕縱一些,可是,那都是在您的縱容寵溺之下,她才會如此。臣妾也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喜歡皇上的。既然你二人都心繫彼此,皇上現在卻在這裡與臣妾說這些,難道就不會覺得對不起錦妃的一片痴心嗎?更何況,皇上可曾想過,就因為皇上貪圖一時的新鮮,日後卻很可能給臣妾帶來難以彌補的傷害,屆時皇上覺得臣妾又該如何自處?”
梅玉傾這話說到這裡,已經完全把司馬文繞得雲裡霧裡,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覺得,她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很有道理,可是卻又似乎有哪裡是不對的。
可究竟要說是哪裡不對,他自己也不明白。
所以,一時之間,他竟是怔在那處,不知該如何反駁。
而梅玉傾也不會給他出言反駁的機會,口中已然下了定義:“所以,臣妾希望,皇上與臣妾之間,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相敬如賓的帝后。至於琴瑟和鳴,皇上還是該跟心上人一起才是。至於太后與錦妃的關係是否和睦,這一點,也是需要皇上和錦妃一起用心周|旋的,畢竟,天下間沒有一個做母親的,會喜歡總是跟兒子對著幹。”
言及至此,梅玉傾口中長長出了一口氣,卻是並未停頓太久,就緊接著又說:“皇上,臣妾這番話,您好生想想吧,時辰不早了,臣妾先行告退。”
梅玉傾邊說邊行了一禮,而後轉身朝翠蘭使了個眼色。
後者很快跟上她,朝著那小樹叢旁邊的路上快步走去。
果真,她帶著翠蘭剛轉了個彎兒,便瞧見錦妃正帶著貼身婢女如意站在那處,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梅玉傾見狀,微微一笑,腳下步伐卻是未作停頓,直接迎著錦妃便走上前去。
當然,她並沒有忘記,眼中適時地流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這一次,由於司馬文與她們就隔著一排樹叢,捱得很近,所以,錦妃沒有出聲。
只是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她帶著翠蘭與她們擦身而過。
她看著梅玉傾臉上短暫的驚訝之後,轉而換上一抹含義不明的笑容,心中亦是驚訝之極。
方才那番言辭,如果不是親耳所聞,她幾乎不敢置信眼前這個皇后,會是那個在她看來懦弱膽小的皇后。
可即使如此,梅玉傾那抹笑,在她看來,卻成了刻意示好的笑容。
她思來想去,心下只覺得,她應該是明白了自己在皇上心裡的地位,怕日後在這宮裡的日子難過,所以才會想要討好她的吧。
錦妃如此想著,心裡越發得意起來。
眼角餘光眼看著梅玉傾越走越遠,那股得意之色卻不言而喻。
這一次,她依舊沒有給梅玉傾行禮,甚至於,眼中的輕蔑之色更甚。
即使,方才在司馬文面前,梅玉傾無疑是在為她說好話,她也沒有半分感激。
而就在梅玉傾離開後,很長時間,司馬文都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他負手立於花圃跟前,目光似是看著那些燦爛的花朵,可臉上的表情,卻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原本一切彷彿都在掌握的感覺,倏然消失,他想著她方才的話語,一邊不想承認自己對她的確是一時的貪戀和見色起意,一邊卻又在心底裡無法否認她的這種論調。
這樣矛盾的感覺,令他心中只覺煩悶得緊,卻無處宣洩。
然而,半晌之後,身後忽然間有腳步聲響起,司馬文一聽見腳步聲,還以為是梅玉傾去而復返,俊臉上立刻揚起一抹充滿期盼和喜悅的笑容。
然而,當他轉身回頭,視線所及之處,看見的人竟然是錦妃之時,他心底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