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切,梅玉傾在鳳儀宮內,自是不得而知的。
她只是坐在宮裡,手中捧著一本醫書,仔細研讀,生怕進宮之後,便會將在南城時跟師父學的醫術都忘光了似的。
眼瞅著窗外的光線越來越暗,夕陽的餘暉從窗外照進寬敞陰暗的殿內,沒多會兒,便是連那一縷明光也消失得乾乾淨淨。
洞房花燭夜,也在此時,拉開了即將奏響的序曲。
“娘娘,時候不早了,要不我們先用晚膳吧。”
翠蘭看著平日裡用膳的時辰到了,這才有些擔憂又有些緊張地出言提醒。
大婚當日,皇上便沒來,小姐這會兒心裡一定不好受吧。
哪知,她話音剛落,鳳儀宮外便突然間傳來一道尖細嘹亮的公鴨嗓子。
“皇上駕到……”
洞房花燭(1)
主僕二人甫一聽見這聲音,皆是微微一怔。
梅玉傾有些意外,想不到這皇上竟還真的來了。根據前車之鑑,上一次的帝后大婚,聽聞直到前皇后過世,皇上都未踏進那道宮門半步。
她都已經做好一進宮就進冷宮的準備了,今兒倒是不知哪根筋不對勁了。
思及此處,梅玉傾唇邊不禁泛起一絲略顯詭譎的笑容。
呵,洞房花燭?
看來,她讓人準備的那些,還真能派上用場了。
翠蘭則是微微一愣之後,便立刻回過神來,眼底眉梢都染上笑意。
“太好了,皇上來了呢。小姐,您還不快準備準備?”
“對了,是得好好準備準備。”
梅玉傾經翠蘭這麼一提醒,這才想起自己不該是現在這幅樣子。
於是,她連忙跑去將那沉重的鳳冠重新戴回頭上,又坐到鏡子跟前飛快地把那如血一般豔紅的嘴唇抿得更紅了些,而後方才一把拿過喜帕,重新坐回床沿兒上。
一切準備就緒,此時外面還沒有傳來腳步聲。
不過這也正常,估計那聲“皇上駕到”響起的時候,那昏君該是才剛到寢宮門外。
翠蘭慌張之下,卻並未注意這麼多,只是腳步匆忙地朝寢殿外走去。
伴隨著“嘎吱”一聲響起,寢殿大門隨之開啟,翠蘭一路低著頭就想往門外衝,卻在腳步邁出門的第一時間來了個急剎車。
緊接著,她便慌里慌張地跪地俯首行禮:“呃……皇上,奴婢見過皇上。”
“平身吧。”
司馬文此時是刻意讓身後的一群人在十丈外候著,自己一個人先行過來,又特意給王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她們都別出聲。
只是沒想到,他才剛想伸手叩門,寢殿大門竟然已經從裡面開啟,還衝出這麼一個莽莽撞撞的小丫頭來。
“是。奴婢遵命。”
翠蘭得令,這才站起身來,退到一邊。
“皇后人呢?”
司馬文問著這話的時候,目光已經透過大開的殿門朝裡面望去。
“回皇上,娘娘正在裡面候著呢。”
翠蘭恭敬地回答著,頭更是低得不能再低。
想她一個從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頭一回見這高高在上的天子,沒緊張到雙腿發軟已經很好了。
“哦。”
司馬文應了一聲,方才道:“既是如此,你先在外候著吧,有什麼事,朕與皇后,自會吩咐你們。”
清朗溫潤的男聲響起,說話的同時,他已經舉步踏入寢殿之內。
“是。”
翠蘭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梅玉傾所在之處,這才依著吩咐到大殿外的長廊上候著。
誰知,司馬文竟在此時,轉身將寢殿大門關了起來。
洞房花燭(2)-此女只應天上有
梅玉傾聽著那關門聲,頓時心裡一緊。
就在這時,漸行漸近的腳步聲,緊接著傳入耳畔。
她就那麼安靜地坐在床沿兒上,心底裡,說一點兒都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只是,她的這份兒緊張,與普通的新娘子有所不同,她只是害怕,怕今夜這事情的走向,會超出她的掌控。
若果真如此,那可就麻煩了。
司馬文則是一路緩步踱至梅玉傾跟前,仔細打量著自己的這位新皇后。
耳邊迴響的是母后半帶焦急半帶怒氣的話語:“皇兒,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別忘了你答應過母后什麼。切不可再像上次那般肆意妄為,她可是梅將軍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