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面的人,竟然是姜天天。
其實自從我進了警衛隊之後,姜天天隔三岔王就會出現在教導大隊。對於她的熱情,我既不能坐視不理,又不敢做出太積極的回應,只能是不冷不熱,不慍不火。
姜天天認出了我,從身後幫我整理了一下軍裝下襬,感慨地說了一個字:帥。
我轉過身來正視姜天天:雖然我很帥,但我從來不驕傲。
姜天天撲哧笑了。
我問:不知姜大小姐這次過來,有何貴幹?
姜天天收斂住笑意,埋怨道:還用問嘛!當然是過來看你嘍。整個警衛隊除了你李正,還有誰能讓本小姐如此牽掛……
我伸手止住姜天天的後話:停!我馬上就要訓練了,你還是去大隊部看看你父親吧。
姜天天委屈地噘起嘴巴道:我就這麼不讓你待見?剛來了就要趕我走,有沒有良心?看本姑娘給你帶什麼來了。
她將手伸進衣兜裡,片刻之間掏出一盒金燦燦的東西。是金嗓子。
我苦笑:我現在不是指揮員,不用喊口令。這玩意兒用不著。
姜天天強行將金嗓子拍在我的手中,歪著腦袋強調道:不用喊口令也得加強保養!更何況……
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沒說下去。而這時候,由於姜大美女的出現,很多隊員不約而同地聚了過來。我們處在崇山峻嶺的環抱當中,笑聲嘻嘻聲,隱約於耳。
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竟然還有位多事的隊友,不合氛場地說了句:李正,什麼時候喝你和姜大小姐的喜酒啊?
我狂暈,真想飛起一腳,讓他明白嘴巴不能亂說話的道理。
但姜天天聽了這句話後卻顯得有些興奮,她略帶羞怯地望著我,彷彿想在我眼神當中尋找某些逝去的東西。
我扭頭衝那位多事的隊友皺眉斥責:別瞎說!再***搬弄是非,看我怎麼收拾你!
眾位隊友一齊歡笑。
我湊近姜天天,輕聲說道:看到了沒有,大家都誤會了!
其實我這樣一說,無非是想清洗我們二人的關係,減少輿論的蔓延。卻不想姜天天突然間變了臉色:誤會,你說是誤會?
然後她拉著我的胳膊,走出樓門,到了一處安靜的角落。
我發現姜天天眼睛裡湧動著淚水。
她重複地問道:你覺得,你覺得我們之間,是誤會?
我不知應該如何向姜天天解釋,從我內心而言,我一千一萬個不想傷害她。但是倘若我一直不忍心表態,就相當於間接縱容她,讓她更加富麗堂皇地認定我們的關係,還一直保持著。
我不敢直視姜天天的眼神:天天,你以後,以後還是少來吧。我這邊訓練緊,沒時間陪你。
姜天天身體前傾了一下,擺出一副無賴小姐的模樣:偏不偏不偏不……她一口氣說了六個‘偏不’,眼睛裡的淚水連成串地淌了下來。
我面露難色,不知應該怎樣去安慰她。我想直截了當地告訴她,我們之間不可能了。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忍心。我嘗試用‘長痛不如短痛’的真理去說服自己鼓起勇氣和她說明情況,然而望著姜天天這委屈傷悲的神色,我還是沒能說出口。
姜天天搖晃著我的胳膊,咬著嘴唇問了句:你跟我說實話,我和楊麗娜在你心裡,究竟哪個更重要?你說,你快說-----
她催促著,甚至是喪失了理智。
我搖頭不語。
姜天天道:今天你必須告訴我,我想聽真話。
我伸手攥住她的胳膊,狠了狠心,說出了‘楊麗娜’三個字。
姜天天近乎失魂落魄地望著我:她,她只不過是個醫生。
我一怔。剎那之間我的確感覺到了姜天天的渺小,覺得她很勢利,身為姜副局長的千金小姐,她瞧不起醫生,瞧不起普通人。但是片刻之後,我卻推翻了自己的第一感覺。我意識到她說這句話,也許並不是有意要貶低楊麗娜,貶低她身份的低微。她主要是想表達,自己比楊麗娜更適合我。因為在我的腦海深處,楊麗娜並不是一個勢利女人,當初我還是普通士官的時候,她不也一直對我不離不棄嗎?
我強擠出一笑:醫生有什麼不好。
姜天天仍然在耍小性:醫生沒什麼不好,但是跟我搶男朋友,就不行!她楊麗娜只不過長了一個漂亮的臉蛋,懂點兒醫學罷了。她憑什麼跟我搶?
我有些生氣地反問:那你呢?你懂什麼,你會什麼?
確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