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還算好,至少沒有慌亂,各種防禦器械有條不紊地發射出去,從時間上來判斷,該是頂住了第一波的攻擊,花子虛冷靜地笑著。他刻意搜尋了一下,果然,在不遠處的城樓,葉知秋默默地勘測著敵情,那眼睛裡的光芒像極了他的父親。
名將之血。。。。。。文弱書生也如此之勇。。。。。。花子虛暗贊不已,隨手開啟襲身的幾隻箭矢,趕上幾步,來到了葉知秋的身邊。
“賢侄可看出了什麼?”
葉知秋淡淡笑道:“攻勢似乎太過猛烈了,武韜公剛剛兵臨城下就發動這樣的攻勢犯了兵家大忌,遠來之師,還沒有做好攻城的所有準備,便一次性投入這麼多的攻城器械,這些攻城器械又如此不堪一擊,遠不能達到攻城的要求,這是在枉費人命。以武韜公的聲名,斷不會如此輕敵。”
花子虛讚許地點頭,“說的不錯,雖然贏天和兵力眾多,但若是這麼攻城也要傷了元氣。賢侄可能看破他的計謀?”
“知秋淺薄,未能看透,也許武韜公想一戰奪城吧。”
二人不再說下去,躁動的夜晚彷彿一鍋沸騰的油,不斷注入水滴,這樣血與火充斥的夜晚,他們二人視而不見,沉穩而安靜,那便是名將的風範。
直到有士兵過來稟告。“將軍,敵人殺上城頭了。”
花子虛早已看到戰局,並不止一處被突破,他揮了揮手,示意士兵退下,然後發出命令,“大刀隊出動!”
五名高壯的漢子齊聲領命,分頭去了。這是花子虛隨身的親兵,五個隊長各有一百大刀兵,皆是訓練有素、殺人不眨眼的漢子,即便不能和雲中葉氏的“下弦”相比,卻也是強兵之流,沒人可以小覷半分。
隨後,花子虛拔出了他的重劍,找了一處最緊要的所在快步去了。那一瞬間火光之下的身影,讓葉知秋突然覺得沒有生氣。
“我聞到了死氣。”魅靈女子蹙了眉頭,“可能花老將軍會出意外吧。”
葉知秋深深吸了一口氣,“我還是想不通武韜公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啊。他的攻城器械損失得差不多了,只要挺過半個時辰,他便只能退兵,那麼這一切該怎麼解釋?花老將軍當然知道這個事實,卻怎麼看上去那麼悲觀?”
喧囂聲漸漸熄滅了,正如葉知秋和花子虛所料,贏天和的攻城器械都是臨時趕製出來的,數量也少,在不到兩個時辰內盡皆耗損,不堪再用。贏天和終是退兵了,拋下了至少三千具屍體,而宣花城方面,佔據地利的優勢,只傷亡不到七百人,可以算得上是一場小勝。
血腥味隨著夜風慢慢消散,花子虛挺立在城頭看著敵軍後撤,臉上並無喜色,一片看不見的陰影始終籠罩在頭頂,越來越低,他甚至覺得自己忽然變得很渺小,就像是走在了暴風席捲的大山之中。這種感覺實在很煩人,可他想不通贏天和到底有什麼陰謀。
他的重劍擱置在城頭上,血跡猶在,就在不久前,他親手斬殺了至少二十名敵人,身邊的屍體可以證明他的勇武,可以證明他還沒有老,可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老了,若倒退十年,殺死二十個敵人並不會讓他覺得疲倦。
士兵們累得很厲害,但這些小子做得很不錯,面對這麼一枝悍勇的部隊還能拼死力戰,有點出乎意料。這是他唯一驕傲的地方,儘管士兵們大多就地休息了,亂七八糟的呼嚕聲此起彼伏,有點鬧,但還是有一部分人嚴密地監視著城外敵人的動靜。
“參見花子虛將軍!我叫鶴鳴!”
這是一個沉穩的聲音,更是一個不曾聽過的名字,花子虛瞬即色變,旋風般轉過身來,重劍立時橫在身前。金屬交擊,濺出幾點星光,一柄青鋒劍正砍在重劍上。花子虛翻起虎目,凝視著近在咫尺計程車兵。
這個士兵鮮血塗面,穿的卻是贏天和軍隊裡的盔甲,顯然是裝成了死屍埋伏在這裡的。花子虛終於明白為什麼贏天和要在立足未穩的時候發動夜襲,一切的一切,只為了讓這名刺客出現在自己身邊。
“公爺讓我捎句話給老將軍。”這男子的嘴角勾出了冷笑,“黃泉路上不相逢!”
花子虛虎吼一聲,振力發劍,推開這男子。這男子借力後退幾步,一個旋身,已到了他的右側去,伸腳一挑,一個士兵的屍體被挑了起來,砸向花子虛。
血霧爆開,花子虛一劍將屍體分作兩段,敵人卻突然失去了蹤跡。驚異之時,地面上陰影掠過,頭頂上勁風壓到,那男子已從天而降,青鋒劍筆直刺下。
老將軍的大吼之聲如同猛虎咆哮,響徹城頭,遠近皆聞。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