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去給夫人也沒好果子吃,說不定還不如廚娘呢,翠兒暗恨柳兒多話連累了自己,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了,雙膝一軟就跪下了,歐陽暖淡淡道:“今天開始,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翠兒感覺到這句話裡的寒意,嚇得連連磕頭,卻又說不出話來,信媽媽臉上掛著鄙夷的笑,叫人拉走了她。
歐陽暖看了信媽媽一眼,信媽媽頓時沒了剛才的氣勢,歐陽暖充滿親和力的一笑:“信媽媽,你是這院子裡的老人了,我一向敬重你,可惜這一次實在是讓祖母失望了,你是管事的,我若是不處置你,難以服眾,你——”
信媽媽冷汗直流,歐陽暖下一句話立刻讓她的心放了下來:“還是扣半年月錢吧。”
信媽媽擦了擦汗,雖然半年的處罰不可謂不重,可跟剛才那些丫頭小廝比起來已經好很多了,剛才那麼賣力地幫助大小姐收拾那兩個丫頭果然很有效果。
“只是以後麼——”
“大小姐放心,我以後一定拼了老命也要管好這院子!”信媽媽滿臉賠笑。
歐陽爵黑亮的眼睛眨了眨,長長的睫毛閃了閃,討好地說:“姐姐,外面冷,進屋去吧。”
歐陽暖含笑看了院子裡眾人一眼,處理完幾個出頭鳥,松竹院裡忽然安靜如同墓地一般。
她微微一笑:“好。”
010 林氏的反擊
回到林氏自己住的福瑞院,還沒等鐵青著臉色的歐陽治先發作,王媽媽已經將屋內一干丫鬟媳婦全都叫出屋去,林氏噗通一聲朝著他跪下了,臉色決然:“老爺,今日全是我的錯,惹得老太太生氣!”
歐陽治顧不得歐陽可也在場,冷喝道:“你也知道錯了,平日裡不約束下人,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林氏眼淚如湧,悽聲道:“治郎,你總要容我分辨!”聲音悽然。
歐陽治輕輕一震,目光還是恨恨的:“你有什麼好分辨的,難道爵兒院子裡的下人翻了天的事還冤枉了你不成!”現在回想起來,爵兒那天在花園裡出了事,林氏確實可能脫不了干係!
林氏輕輕擦拭著眼淚,哀聲說:“老太太辦事,我並不敢置喙,可也得容我說個青紅皂白呀!前些年我剛進門時,府裡的丫頭婆子就隱隱綽綽的議論著,說是我這個庶女替代了姐姐,佔了原本屬於她的位置,爵兒不知道從哪裡聽來了這些話,一直對我冷鼻子冷眼的,我本以為這不過是幾個無知下人嚼舌根,爵兒又是個小孩子,等長大了自然能體會到我的苦心,便不敢拿瑣事來煩擾老爺,暗暗忍下了,總想著清者自清,過不多時謠言總會散去,可沒想……沒想,老爺竟然也疑了我!”
說著便滾珠般的淚水止也止不住的哭了起來,白玉般的手指抹過面頰,哀哀悽悽的說:“老爺,爵兒心裡早就怨上了我這個繼母,我做再多他都覺得是沒安好心,那年我熬了三個晚上給他做了雙鞋,他一下子丟進了湖裡,老太太知道以後還說叫我以後少管他的事。我從此後就不怎麼敢管松竹院,生怕讓爵兒誤會我這個繼母別有用心!誰知那些個小人藉機生事,亂了院子,那信媽媽可是家中十幾年的老人了,又是姐姐親自留給爵兒的,我想著將院子交給她也放心,誰知道她竟然也縱容著那幫下人壞了規矩,出了事情還要全怪在我身上。”
林氏說著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就算如此,你難道一點過錯都沒了?”歐陽治冷哼了一聲,聲音裡卻沒了剛才的滔天怒氣。
林氏膝行幾步,爬到他身前,一張美麗的面孔滿是淚水,哽咽的緩緩訴說:“若說我一點錯也沒有,那也不然;我怕跟爵兒的關係更僵,不敢將事攬在身上,若是我能狠下心來管理家宅,也許今天就不會有這些事情……我不過是怕被人說我這個繼母指手畫腳、插手繼子院子裡的事情而已。我是錯了,可若說我有心縱容下人傷害爵兒,我就是到了閻王那兒也是不依的!我到底是他的親姨娘,難道沒有半點真心嗎?”
歐陽治聽著,也慢慢有點動容,默聲坐著。歐陽可在一旁看著,露出笑容,按道理說,父親縱然疑心了母親,沒有證據也不能怎麼樣,母親本不需要這樣下跪哭訴,她如今這麼做,卻成功地免除了父親所有的懷疑。
林氏又抽泣了兩下,哀聲悽婉,顫聲說:“老爺,我本是侯府的庶女,這一輩子都是依附著老爺活著的,倘若老爺厭棄了我,我不如現下立刻就死了。我也知曉自己惹怒了老太太,讓老太太心裡不快,她怨我厭我,我都明白,也不敢自辯……只盼望有一天我也能給歐陽家生個兒子,老太太才能容得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