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燁讓尤正君在前面帶路,自己和歐陽暖在後面慢慢地走,橫豎還有根繩子拴在尤正君的手上,不怕他跑了,更何況——尤正君除了昨天夜裡的半個餅子,什麼都沒吃,現在腿都發軟,怎麼能有力氣逃跑呢?他又是個聰明人,知道若是現在逃跑肯定會被抓回來,所以一定會從別的地方想法子。
歐陽暖的腿傷經過兩天的休息,雖然好了很多,但畢竟傷勢得不到好的藥物治療,之前在大曆的時候身子也大虧,撐不了許多時候,和肖天燁在雪地上跌跌撞撞的走了會兒,頭上便開始見虛汗,肖天燁瞧瞧,心疼,直接抱著走。走一段歇一段,歐陽暖才能勉強支撐下來。
尤正君帶著他們在山谷裡面故意繞圈子一般,轉了一整天也沒轉出去,中間歐陽暖餓了,就取了點東西吃,但她食量小,吃得少,每次自己若是要吃,必會拿些分給肖天燁,肖天燁喜滋滋地吃了一半又收起來,尤正君看著流口水,肖天燁也毫無反應,彷彿沒瞧見似的,倒是歐陽暖眼睛裡似乎流露出不忍之色。
尤正君卻沒有看出來,這兩個人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就是在等他上鉤。
眼看太陽就要下山了,肖天燁大手一揮,不走了,隨後將尤正君拉回來,重新綁起來。然後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尋了塊石頭,小心地燒了個火堆,把歐陽暖拖過來抱住,原本歐陽暖不肯和肖天燁靠的太近,後來覺得實在太冷了,不得已也就隨他去了。
就這樣,三個人在漫天大雪裡走了兩天,直到第三天的時候,天雖還陰沉,可雪卻下得小了許多,身邊的山岩峭壁也漸多,肖天燁才發現前面的路被大石塊堵死了,尤正君回頭道:“就是這條路。”
肖天燁上前檢視了一下,這一處旁邊是陡峭的山壁,唯一的出口確實是被山崩時落下的巨大石塊堵住了,那石塊足足有七八米高,根本沒有可能推得動。肖天燁看了一眼尤正君,他只是苦笑:“你看,我說了山崩會把唯一的出口堵死,你還不信,現在親眼瞧見了吧!”
知道你還把我們領這裡來!肖天燁冷眼望著他,正要發怒,歐陽暖抓住了他的手,反而柔聲問尤正君:“你既然知道這條路,必定還有別的法子,對不對?”
尤正君低下頭,道:“我能有什麼法子?”
歐陽暖笑了,眨了眨眼睛,幽深的眸子劃過一絲明媚的光彩,“你也不想死在這裡的,是不是,二皇子?”
尤正君猛地抬起頭來,視線落在歐陽暖的身上,定定看了半天,才低聲道:“有是有,不過很危險就是。唯一的法子就是——”他突然提起頭看向山壁,“翻過這座山。”
山上,彷彿隱約有可以爬上山的山路,但畢竟不比山下的路好走,實在是太危險了,不,簡直是拿性命去搏。
可是他們別無選擇。
肖天燁看了一眼歐陽暖,隨後道:“你跟著我,別害怕。”
尤正君望著他們二人,將手遞過來:“該不會還想要這麼綁著我吧,萬一摔了一跤,我會滾下去的。”
肖天燁明明看見他眼睛裡的詭譎光彩,故意沉下臉,道:“解開的話,如果你跑了怎麼辦!休想!”
尤正君苦笑,望著歐陽暖,似乎有點哀求的意思。
歐陽暖忍住心頭的冷笑,眨了眨眼睛,面上故意作出不忍之色,道:“算了吧,他也是要出去的,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尤正君連聲道:“正是正是!我能跑到哪裡去呢?橫豎是要跟著你們一起出去吧!”
肖天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俊美的臉上罩上了一層寒霜,最終心不甘情不願地上去解開了尤正君手上的布條,尤正君故意垂下右手,彷彿廢了的模樣,然後晃動著左手,緩解麻痺感。
這一下,歐陽暖更加確定此人的右手沒有被廢掉,雖然她的確是想要廢掉他的右手,不過她是女子,就算用了全力,力氣也很有限,而對方卻是個身強力壯的練武之人,未必會因為她砸了那一下就徹底廢了手,當然,那一下也不會輕就是了。
他們三人果真開始向山壁上走,因為下面的山路崩塌了,上面的路也變得崎嶇一點,佈滿了岩石、藤草,卻是積雪甚少,甚至有的地方雪花被山岩擋住,地上根本就沒有積雪。
尤正君彷彿是因為身體凍僵了,走的很慢很慢,好幾次故意落在後面,等肖天燁回頭盯著他,他才跟上來。
足足花了四個時辰,才走到相當於半山的位置,路卻是越來越陡峭了。歐陽暖走在肖天燁的身側,低聲道:“他故意落後,是要耍花招了。”
肖天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