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青本以為肖天燁成了親,妹妹就會死心,沒曾想第二天一早沈夢虹就淚眼汪汪地來敲自己房門,非要親眼看看這個歐陽暖到底是何方神聖,被她這麼軟磨硬泡,她也沒了法子,想方設法求了肖凌風調開肖天燁,這才帶著她來了。
沈夢虹一邊說話,目光一邊在歐陽暖身上停頓了一下,微微笑道:“王妃昨日大喜,未能親自來道喜,還請見諒!”
她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敵意,歐陽暖揚起唇畔,綻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多謝!”
兩人開口,空氣都有些凝固。
“聽聞王妃是從京都遠道而來,離開故土和親人,跑到這裡來嫁給一個男人,還真是難得呢!”沈夢虹坐下不久,就耐不住性子地開口,語氣裡帶著三分挑釁。
歐陽暖失笑,只是閒散的坐著,正紅色的袖攏在黃梨扶手上,微微抬起下顎,從眯起的細密睫毛間看著對方。這種挑釁,她見得多了,段數太低,不值一提。
沈夢虹不死心,又道:“王妃不喜歡說話嗎,還是覺得與我話不投機?是嫌棄我身份太低,不配與你說話麼?”
果然是句句帶刺,歐陽暖只是淺淺地笑著,如畫的眉眼間風輕雲淡,唇角輕勾,似柔情似無情:“沈小姐多慮了,只是我身體不適,不便久坐,沈小姐若是想要談天說地,還是改天吧。”
新婚第二天就跑到這裡來挑釁新娘子,不是吃飽了撐的就是嫉妒的昏了頭,她沒興趣和這種女人計較,當然,肖天燁要是沒功夫處理這隻母蒼蠅,她倒也不介意用她來打發一下無聊的日子。
歐陽暖說這幾句話,綿軟的很,可是聽在沈夢虹的耳朵裡,不便久坐?什麼叫不便久坐?這分明是說她初承雨露,不堪久坐啊!沈夢虹簡直氣的要死,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指著歐陽暖道:“你……你……你……”
她這裡話說不出來,歐陽暖倒是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哪裡不對勁了。
沈夢虹猛地站起來,氣哼哼地道:“太不要臉了……太不要臉了!”說著一跺腳,頭也不回就走了。
歐陽暖望向沈夢青,沈夢青見自己妹妹被三言兩語氣的顏面大失,也覺得太丟人,趕緊賠笑道:“弟妹,她一個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與她一般見識,待會兒一起用午膳吧。”
看沈夢青的模樣,也是十分誠懇,歐陽暖便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午膳是在正廳用的,沈夢青身邊的媽媽指揮著丫鬟們擺放碗筷,圓桌上只有歐陽暖、沈夢青,還有面色蒼白的沈夢虹。
沈夢青笑道:“弟妹,因為兩位王爺都吃不慣南詔的食物,我便請了大曆的廚子,專門做菜的,你今天嚐嚐看,看是不是正宗。”
沈夢青言笑晏晏,很是和氣可親,歐陽暖向來是別人敬她一尺,她自然敬人一丈,當下也不扭捏,含笑道:“你太費心了。”
雖然沈夢虹的目光不時在歐陽暖的臉上打轉,可有沈夢青一直在說南詔的名勝和風土人情,桌上的氣氛倒也不算冷清。
正說笑著,肖天燁和肖凌風二人從大廳走過來。肖天燁帶著淡淡的笑意,一瞬間已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沈夢虹猛地抬起頭來。看著肖天燁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哀怨。
肖天燁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歐陽暖身旁,隨後毫不猶豫地坐在她身旁。
沈夢虹正盯住兩人看,肖凌風輕輕咳嗽了一聲,沈夢青連忙拉了拉妹妹的袖子,莞然一笑遮掩過。
歐陽暖看著這一幕,只是覺得頗為有趣,淡淡揚起了笑容。這一笑,眼角眉便梢增添了少許明媚和風情,肖天燁眼中躍動起了一種莫名的火焰。
沈夢青笑了笑,吩咐負責上菜的丫鬟:“上菜吧”。
聽到她的吩咐,丫頭立刻應了一聲“是”,便傳了小丫鬟們上菜。
西湖醋魚、美人肝、紅白鴨絲、三鮮肥雞、什錦湯包、燕窩粉條、鮮蝦丸子、溜海參、雞泥蘿蔔醬、肉絲炒翅子、百花酥等……都是熟悉的大曆菜,擺了滿滿一桌子。
就在大家以為菜已經上齊的時候,雨寧端了一碗櫻桃肉放到了歐陽暖面前:“王妃,這是王爺吩咐給您做的。”
歐陽暖微怔。
“你還記得這道菜嗎?”肖天燁看著她,面帶笑容。
歐陽暖當然記得,這是當年在船上的時候他特意吩咐做給她吃的,她低下頭,“嗯”了一聲,神色有些恍惚地拿起調羹嚐了一口。
肖天燁笑著問她:“怎樣?還合口味吧!”
歐陽暖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