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重華一愣,神色瞬間柔和。
“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需要,我便在你的身邊。”肖重華靜靜地,如同許諾一般地道,“但你要告訴我,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跟他走?”雖然他隱約知道那個答案,她也隱約提起過,可他想要更多,更多的保證。
聞言,歐陽暖的臉龐染上胭脂似的紅,雙頰染上一陣湘熱,微抬起身來,道:“我以為你知道。”
肖重華望著她,眼睛裡是一層薄冰,然而那冰層之下,卻掩飾不住的熱情,帶著一種狂熱,垂眼時,灼灼的,俊美的臉龐上依稀有些哀傷的痕跡。
“告訴我。”
“現在就告訴我。”
“我真的很想知道,一直想要知道,想的心都痛了。”
他慢慢地,一句又一句,絲毫沒給她喘息的時間。
看著那雙透亮列近似犀利的眼睛,讓膚陽暖顫動的心絃,好似一下子崩斷的琴絃,心跳聲嘎然而止。
他身上那種強烈的悲傷,一點一滴的擠壓過來,壓得她無法呼吸。
她什麼時候,竟然在傷害他了嗎?因為她的自我保護意識太強,過於不坦白!讓他受傷了?怎麼會,他那樣強大的人,強大到讓她有安全感,竟然會被傷害嗎?他的手撫上了她的髮鬢,輕輕地、柔柔地摸索著,她再次茫然抬起頭,眼中蒙上了一層疑惑。
他的手指劃過她的眉心、睫毛,她的眼睫在他的指下,如蜓蟲顫動透明的翅。終於下定了決心,她仰起頭,吻上了面前人冰冷的唇。肖重華只覺得唇畔好似一絲溫軟的風捲過,微溫之時竟然幽幽散出花的香味。
“我不會離開你,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但是這輩子,我都不會告訴你答案,自己想。”她輕聲地說著,吐氣如蘭。
肖重華微微怔住,隨後,眼中揚起寵溺的笑意?然後就反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敞開的身休,柔軟的任君採梅,碎而凌亂的發,垂在她的身上,和他的嘴唇一起、他是一團冰冷的火焰,看似無情,卻帶著一種溫柔的狂熱,要將她一起點燃,而她以為自己可以對他免疫,對他無情,終究被他拉著一起燃燒了起來。打雷的聲音很大,春雨開始肆無忌憚的落下,卻無法停止這種燃燒……這一夢極沉,再沒有那種攪得連骨頭都痛的寒,她心中無比舒適,只願一直這樣陷落下去,不再醒來。
天終究還是亮了,昨夜的雷雨早已過去,恢復了一片朗朗的睛空。
屋簷下仍是燃著火紅的燈籠,紅玉低聲斥責小丫頭:“跑什麼跑,懂不懂現矩,主子們在休息呢!”
小丫頭們便吃吃地笑起來,“昨天郡王妃是被抱回來的呢!紅玉姐姐,咱們郡王從前不這樣呢!”
“胡說什麼!當心主子聽見!”
“嘻嘻,聽見也不怕,硯在京都人人都這麼說呢,他們說咱們郡王一見到都王妃就什麼事情都忘了,什麼陛下啊王爺的召見,全都拋諸腦後,他們都說他不愛江山愛美人呢!”
“你們這幫奴婢的骨頭癢癢了是不是,說什麼呢!”這是菖蒲的聲音,卻含著笑意。
“菖蒲姐姐,要是我是男人,娶了夫人那樣的美人,也要夜夜春宵的!”
“呸,小丫頭懂什麼夜夜春宵,不許瞎說!”
接著是一群丫頭嘻嘻哈哈跑走的聲音。
她們的聲音很小,但是早晨極靜,即便在珠簾重重的屋子裡,歐陽暖還是聽的臉紅。她雖似熟睡,卻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床前燈火未熄,眼前的輕黃色鏤藤花床帳,晨曦舊燭的光映在上面,藤花就變得極碎、極淺。睡得久了,錦繡的被褥一團揉搓似的凌亂,歐陽暖將自己埋了進去,當做沒有聽見。
肖重華長臂一伸,將她撈了出來,歐陽暖狠狠道:“這院子裡的丫頭都成精了,一個個翻了天!”
肖重華輕笑:“怪你自己這個主子太仁慈,誰讓你不好好管教!”
歐陽暖哼了一聲,揚起眉梢,卻沒說什麼,屋子裡靜謐的連呼吸都能聽聞,暖意正濃,猶如春日。良久,她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在外人的眼睛裡,成了迷惑明郡王不務正業的妖精了。”
肖重華失笑:“怎麼,你不是嗎?”
歐陽暖皺眉,聲音裡猶帶著熟睡未醒的沙啞:“我才不是。”她說話的時候,卻是嘴唇微翹,似笑非笑,翼色的長髮恍如灑了濃墨,淌在明黃花羅的錦褥上。他只是靜靜望著她,伸出手去摸她的頭髮,過了片刻,她將臉從半邊錦被中露出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