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面等您。” 紅玉和菖蒲對視一眼,眼睛裡都流露出深深的警惕.紅玉第一次後悔.她不該讓那些侍衛留在外頭的。其實也不怪她,這京都誰敢在人來人往的金鋪做什麼手腳呢? 歐陽暖慢慢地.閉了閉眼睛.他既然來了.如果見不到她.他是不會走的。在心裡深深嘆了一口氣.道:“紅玉,你和菖蒲在外面守著吧。” 紅玉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然而歐陽暖卻沒有猶豫.一隻腳跨進小門時,心中莫名的不安,身後的那道暗門無聲的關上。走在秘道里,無需火炬,兩旁鑲嵌的夜明珠將伸手不見五指的秘道耀得燦亮通明。穿過這條密道.前面一下子豁然開朗,卻是一座小小的庭院.院子裡竟然還種了一株紅梅.只是因為照不到陽光,梅花一朵也無.頗為孤單寂察。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開啟,他向她一步步走來.只穿著家常淺紫色平金緞團龍的衣裳,益發襯得面若冠玉,彷彿尋常富貴人家的公子,唯有腰際的明黃織錦白玉扣帶.方顯出天家本色。他似乎在叫著她的名字.似乎在對她微笑著.一如往常。可是她什麼也聽不到.眼中只看到了那雙眼睛.那雙春水一般的眼睛,卻始終蒙著一層薄如蟬翼的陰霾,熟悉而陌生。 他站在她面前不遠處,靜靜地.凝然不動。彷彿是等待,等了漫長的一段時光.等那個姍姍來遲的女子。 “暖兒。” 歐陽暖看著他.慢慢卻肯定地道:“你是和南詔的使臣一起來的。” 肖天燁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住了歐陽暖。那眼神她是知道的,像她曾經見過的.在水榭亭臺旁潛泳的錦鯉.伏在荷葉之下.盯上了淺棲的蜻蜓。 莫名的.她覺得他和以前不一樣.卻說不出有哪裡不一樣,做了南詔皇帝.他應該開心才對的,不是嗎?為什麼他的身上,卻讓人感覺到一種大廈將傾的絕望之感。 是錯覺嗎?她應該是看錯了,歐陽暖這樣對自己說。 他看著她,眼神沒有移動過半分,只說:“是,你猜得不錯。” 足足有半年的時間沒有見面,但她依然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並無一點、改變。他看著看著.莫名就勾起了嘴角,眼底劃過一絲徹骨的冰寒。 “你過得很好。”他說出這句話.卻是肯定的語氣。歐陽暖微微低頭,復又舉眸微笑.眼中一片清淡:“是,我過得很好。 肖天燁卻是冷冷地笑開了.他走到院子裡的梅村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坐吧。” 那語氣.就像是多日不見的朋友。可是歐陽暖卻知道.他絕不會只是為了敘舊而來。南詔的帝王,千里迢迢趕到這裡來,怎麼可能是為了跟她談她過得好不好?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我現在.是不是該叫您陛下?”歐陽暖這樣道。 肖天燁卻是淡淡地一笑:“陛下?這可真是個諷刺的稱呼。” 歐陽暖知道,肖天燁如今已經是南詔的皇帝了,只是南詔不少人還是效忠於原先的主子.這樣一來.他的日子.想必也不太平。更何況新帝登基,宜用懷柔之策,可偏偏肖天樺戾氣太重.對於反抗者一概處死.半點情面也不留,歐陽暖擔心長此以往.會招來更可怕的後果。然而.心高氣傲的肖天燁比以前更加陰沉,讓她那些關懷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即便是這樣靜靜坐著,即便是他什麼話也沒說.她也能感受到.他眼中強自壓抑的恨意。 他恨她.縱然他的面色再平靜.這樣的恨意.也無法躲避。 沒有人說話,兩人便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良久,是歐陽暖打斷了沉默:“那把古琴,我不可以收下。” 肖天燁冷笑一聲:“我倒忘了.你現在是明郡王妃,怎麼.連一把小小、的古琴,都不敢收下嗎?” 他終究是這樣任性妄為的一個人.縱然她從不曾懷疑他的真心.可他並未替她考慮過一絲一毫,他只懂得表達他的感情,卻沒有考慮過她會有多為難.會有多難做。的確,愛也好,恨也好,他都表現的那麼徹底,讓她無法忽略。但這樣任性妄為的感情.實在是沒有人能夠承受。就像是那一株梅花,勉強它在這裡栽植.卻沒辦法開出花朵。 “是.我是明郡王妃,所以請你不要再送這樣的禮物。”歐陽暖平靜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道.讓他聽個清清楚楚。 肖天燁隱忍著的怒氣終於爆發.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像是要捏斷一般,眼睛裡隱隱跳動的.是可怕的怒氣。 歐陽暖望著他:“肖天燁.放手!” “終於叫我的名字了嗎?你對我這般客氣.客氣到連陌生人都不如.我還以為,你已經不知道我是誰了!”肖天燁盯著她,眼中盡是冷酷的神色.”歐陽暖,我為什麼來這裡.你不知道嗎?半年來,你高高興興地做你的郡王妃,可曾想起我一天半天?你可知道.我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以前的日日夜夜,我是用一種怎樣的心情在想你?你現在坐在這裡,還對著我說這樣的話.我真想剖開你的心,看看究竟是不是黑的!” 他比以前更加暴戾.已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