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著她無助地哭,像是要就此流盡一生的眼淚。
他啞著嗓子,放開了她,強迫自己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斂的一乾二淨:“明早,我會讓人送你回公主府。”他咬咬牙,說出了最後的訣別語:“從此,你我再無瓜葛!”
“別擔心,我這就走。”歐陽暖這樣道,轉身就往外走。
她的背影,越走越遠,一次都不曾回頭。
看著她最終頭也不回地離開,肖重華低下頭,從衣襟裡摸出那一支珠釵,緊緊攥住手心裡。
他在宴會上,特意向魯王妃悄悄換回來的禮物。
暖兒,這鮫人淚,除了你以外,其他人都不配戴著。
只是,如今的你只怕已經不在意這些了。
他永遠記得,她為他披上嫁衣的那一刻,他永遠記得,太醫告訴他,她已經懷孕的時候,那一刻他的狂喜。
她曾經說過,會一直守在他的身邊,這讓他曾經自以為冰冷的心在她的身上融化。
他曾經發誓,他要用一生來真心好好愛護她。
可是,當他的愛已經變成最危險的利器,他就不能再留下她在自己的身邊,只要做好最妥當的安排,只要她平安,只要她的一切順順利利,只要她和孩子都能幸福快樂,那麼,他做什麼都可以。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平安歸來,所以,他趕盡殺絕,徹底狠心,從不敢奢想她的原諒。若是計劃失敗,他不能平安歸來,那他這個丈夫,活在她的記憶裡只會讓她傷心,他的離開會讓她痛不欲生。所以,逼不得已,他到底是狠下徹頭徹尾地傷了她,讓她恨他,這樣,或許才是最好的保護她的方式。
暖兒,如果要恨我,就恨得徹底一些吧!如果有一天,我死在戰場上,你至少,不必為我傷懷,更不要為我落下一滴眼淚。
歐陽暖沒有等別人為她準備馬車,她只是向燕王留書一封,告知她要去公主府小住,她相信,過後肖重華自然會向他解釋一切的,根本不必她多嘴,然後,她將肖重華送給她的一切都丟在了屋子裡,只帶了公主送給她的部分最心愛的陪嫁,以及來時帶來的丫頭和汝娘,上了吩咐紅玉準備好的馬車。
大結局(上2)
馬車上,歐陽暖始終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菖蒲想要問什麼,每次都被紅玉阻止了。
到了大公主府,陶姑姑什麼也沒有問,便將她迎了進去。可想而知,最近肖重華的所作所為,大公主已經全都知道了。
然而進了府,卻沒看到大公主,歐陽暖看著陶姑姑,對方卻是掉下眼淚來:“公主聽說世子的所作所為,氣的病倒了。”
歐陽暖坐在大公主的床前,見她的臉一片蒼白,再也忍不住,不由自主的掉下了眼淚。從燕王府出來,她卻不想回到歐陽家,更不能去將軍府和鎮國侯府,所以只能回到公主府來,沒想到大公主卻為了這件事氣病了。
許是被那哭泣的聲音驚動,大公主睜開雙眼,看到歐陽暖滿臉的淚,有些急了,立刻掙扎著坐起來,只是急急地問:“暖兒,怎麼了?怎麼了?”
歐陽暖連忙擦了眼淚道:“我沒事,母親好些了嗎?”
大公主怔怔看著她,半晌之後,竟然恨得咬牙切齒,怒氣滿面:“重華這個小畜生,竟然敢這樣傷害你——”大公主素來矜持,臉上第一次凝起那麼可怕的表情,竟然氣得有些微微地發抖,表情猙獰地發著狠:“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不,女兒跟他再也沒有關係了。”歐陽暖倔強地用手背抹去了眼淚,還是止不住言語中微微的哽咽,衣袖下的手指狠狠地陷進掌心,喚醒了幾欲痛斃的神魂,讓自己沸湧的情緒趨於平靜。
“傻孩子。”大公主搖了搖頭,恨不得把肖重華撥皮拆骨,大卸八塊。畢竟,是她親自把歐陽暖送到了燕王府。最近這些日子裡,肖重華的所作所為和那些紛飛的流言,她自然是知道的,幾乎氣個半死,若非不想鬧得太難看讓歐陽暖為難,她早已去和燕王府理論了!她不過是希望肖重華能夠回心轉意,可如今看來,歐陽暖卻是已經破釜沉舟,決絕地斷掉了最後的一條退路了。
“你真的不回燕王府了嗎?暖兒,你可要想清楚,你肚子裡的孩子——”大公主的目光中還是有一絲疑慮。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樣真的好嗎?或許肖重華只是一時的迷惑,還有回頭的一天。
歐陽暖扭過頭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只覺得全身像被掏空了一般,滿臉漠然,卻泛起一抹無神的笑,而此刻,她的聲音在這樣靜謐的空間裡,聽起來虛無飄渺,彷彿不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