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所有護衛都跪下行禮,臉上的表情明顯和緩了許多。
歐陽暖淡淡道:“王爺的令牌在我這裡。”說著,她將肖重華給她的令牌在護衛的眼前晃了晃,這靈牌是從燕王那裡得到的,自然很有效果。護衛對視一眼,道:“可是三公子他——”
歐陽暖道:“你們這麼多人在這裡,難道還怕他將人劫走不成?他不過是想見見自己的母親,便是到了王爺那裡,也是要放行的。”
肖重安只是個庶子,歐陽暖卻是手握實權的肖重華放在心尖上的人,誰敢再多說什麼呢?只能放行吧。
歐陽暖看著臉上露出難堪窘迫的肖重安,道:“走吧。”
肖重安的臉上露出感激的神情,平心而論,這個男孩子並不像他母親一樣可怕,甚至比起肖重華,他和穩重的燕王更相似,性情也更溫和,所以幫他一把,歐陽暖並不在意,她率先走了進去。
畢竟是牢獄,即使在盛夏高溫,甫一踏入,仍能感到一陣陰涼之氣撲面襲來。屋內傢俱簡陋,角落四隅各點了盞銅燈,以此照亮室內不太明亮的逼仄空間。
屋子裡,只要走近些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發黴的味道,裡面只有一張床,上面掛著半幅床單權作帳幔,誰會想到,曾經煊赫一時的董妃居然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門一響,“誰?”帳內有個沙啞的聲音警惕的叫了起來。
歐陽暖不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幔帷帳。少頃,咳嗽聲起,有個影子在帳內坐了起來:“到底是什麼人!”
歐陽暖回身看肖重安,示意他過去。肖重安蹙著眉,最終下定了決心,慢慢地走到床邊。
這時候,幔帳內的人還在不停的咳嗽,肖重安伸出手,似乎有一瞬間的猶豫,隨即有些顫抖地伸手將帳子撩起一角。
歐陽暖站在七八丈開外,看到那掀起的一角露出董氏看起來比三天前要枯槁憔悴十倍的臉來。肖重安震驚地望著她,瞪大了眼,手忽然一哆嗦,撒手向後彈跳了三四步:“你——”他顯然沒想到,一向風光的母親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啊……”董妃驚呼一聲,急急的揮開帳子,“重安!”
肖重安又往後縮了幾步,董氏側身趴在床沿上,尖叫:“別走,我有話要跟你說……”右手筆直的伸向他,臉上淚水縱橫,“你過來,你快過來……”
一向高貴冷傲的董妃何曾有過這樣激烈的情感表達,肖重安似乎被這種場面嚇到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覆面前這位涕淚俱下的婦人,惶恐的側首求助似的看向歐陽暖。
歐陽暖向他點點頭,示意他不要過於憂慮。
董氏注意到兒子的異樣,順著他的視線慢慢轉過頭來,歐陽暖與她目光相接。
董氏一瞬不瞬的盯住歐陽暖,表情由驚訝變成錯愕,再轉變為驚怒,眼中強烈的恨意似乎要在歐陽暖身上燒灼出一個洞來。
“歐陽暖!”她突然尖叫起來,狀若瘋癲,“你……你跑到這裡來,安的什麼心?你這個心腸惡毒的女人,你把我害成這樣,搶了我兒子的世子位,如今又想使什麼陰毒無恥的手段謀害我?歐陽暖,你個下作的賤人,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滿門全都不得……”
“你住口!”肖重安大聲地道,幾乎從未有過的失態,“不許你這樣羞辱二嫂!”
董氏完完全全愣住了,臉上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你……”她張大嘴,不敢置信的呢喃,“你不是重安……你瘋了!你竟然這樣和我說話!”說完,她卻突然大叫:“我知道了,歐陽暖這個居心歹毒的賤婦,想用這種法子來挑撥我們母子的關係,你帶著我兒子來看我落魄的樣子,你……你好毒的心思……”
“你……你快住口!”肖重安的身體在顫抖,聲音卻帶了從未聽過的冷意,“你才是真正的毒婦!”
“你說我毒婦?!當真瘋了……我是你娘!”董氏倒吸一口冷氣,臉上似哭還笑,彷彿悽然悲憤到了極處,一口氣深深的壓在喉嚨裡,然後猛然爆發出來,她瘋狂的拍著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你看清楚,你剛才罵的是誰!是我生了你,我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難道為的就是讓你這樣幫著外人來羞辱我麼?”她像是瘋了一般,舉止癲狂,只是嚎啕:“你是我的兒子!為什麼要幫著外人這樣對我?你辱罵生母,你可還有半點為人子女的孝心?”
肖重安狠狠咬唇,臉上神情閃爍,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倔強。他望著董氏道:“娘,你何曾真的當自己是我娘!這麼多年來,你眼睛裡只有大哥,什麼時候有過我!你從來只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