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魯王妃還跟我說,現在京都都知道.重華身邊連半個通房丫頭都沒有.皇家從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很多事情我不好說,你有空的時候,勸勸你這位弟妹吧.讓她不要只顧著自己痛快.讓妒名滿天飛都裝作看不見。” 賀心堂看守的十分嚴.愣是連水都潑不進.不知多少人想要塞美人進來.都被明郡王妃輕輕鬆鬆打發了.屋子裡就連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京都裡的貴婦們說起歐陽暖.都說她年紀輕輕的居然心機這樣深.將丈夫管的這樣嚴.簡直就是個妒婦了,可惜心底下個個都是羨慕嫉妒恨,只是自己沒那個本事管得住丈夫罷了。孫柔寧見董妃似乎有一種壓不住的火氣,不由在心底冷笑.臉上卻點頭道:“是.往後娘娘多教導她.弟妹自然就學得賢惠了。 董妃聽出孫柔寧。不對心,不由冷笑了聲.不言語了。 歐陽暖上車的時候.只覺得天空灰濛濛的.寒風十分凜冽.村葉枯飛.她沒有坐燕王府的馬豐,只因為太子府的馬豐早已在外面等著她。上了馬車,林元馨已經在車裡坐著,只是臉色顯得不是很好。 歐陽暖看了她一眼.不由道:“表姐,你真的要去看嗎?” 林元馨笑了笑.眼角眉稍劃過一絲冷意:“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不親眼看見他們一家處斬,我怎麼能安心呢?” 歐陽暖看了她一眼,不再說什麼了。
今日,要處斬林文淵和他的兒子們,還有曾經追隨林文淵的人。在三司會審之中.林文淵雖然拒不認罪.可還是在他的書房中撥出了他圖謀不軌的證據,很快,與他過從甚密的那些人都被牽扯了出來。所有這些人,無論長幼,都身穿皂色的囚服,雙手反剪,被捆搏著跪在塵土中等待被殺。一聲令下,劊子手。中吶喊.齊舉大刀.對犯人進行斬首。由於受刑者嘴裡面都被套上一種避免喊叫的銜木嚼子.這些人們嗚嗚哀號著,黑髮的,白髮的腦袋,紛紛滾落在地。剎那間,近百個人頸血狂噴,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巨大的血腥味道。
主謀林文淵是最後被押出來的.他拖著有點僵硬的步履被人扭著.一階一階地走上那高高的圓形的石臺。他與旁人不同,他被判腰斬,這是大曆最為殘酷的刑罰之一口林文淵一直保持著很鎮定的神情.直到鍘刀到了眼前.他才慌了神似的.拼了命地向外爬.卻又被劊子手抓住,開始伸長脖子尖叫。 歐陽暖遠遠看著那刑場上的人,這個人.曾經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在他的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的鮮血,可現在他卻也淪落到了這個地步。在今天以前,歐陽暖還不曾覺得什麼.可是此刻.她突然意識到.也許肖衍沒有一刻忘記太子妃的死,他只是在等待一個有利的時間,將林文淵和他的同黨一網打盡。 肖衍,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男人。 屠夫舉重若輕地將那鍘刀狠狠地按下......然而不知為什麼.本該一刀了結的.可是那鍘刀按下去只害斷了林文淵的半個脖子,沒有能立刻解決掉這他的性命。那活著的疼痛使他的身體猛烈地抽動著。他大聲喊著並立刻被淹沒在血泊中。死亡的疼痛使他爆發出死亡的瘋狂。他的身體竟驟然間站立了起來。血從他脖頸上的那傷。噴濺了出來。最後林文淵無助地倒了下來.終於鮮血流盡.氣絕身亡,了結了作惡多端的一生。頓時血花四濺.那鮮紅的帶著休溫的血水驟然如泉水般噴湧了出來.在半空中開出無比豔麗而恐怖的血花。 眾人高聲歡呼 ...歐陽暖別過了眼睛。 很久之後,人們滿足地散去,很快廣場上空無一人。林文淵被攔腰斬斷的身休抽搐著。血流在刑臺上,同細密的雨絲融會在一起,順著石階一直向下流著,流著......刑臺上的雜役趕緊冒著雨收拾殘局。就在這時,一輛豪華馬車從刑臺前穿過.那車賓士著繞著刑臺轉了一因,將地上帶著血汙的泥漿濺起..... 馬車裡坐著的就是歐陽暖和林元馨。歐陽暖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滋味,她的確是恨林文淵.恨不得他早點死去.可是親眼看見.她的心裡.終究覺得悵然。放下了車簾,卻聽到林元馨問道:“屍體會送到哪兒去?” “這——奴婢問過,說是不得收屍.要交由官府處理。”旁邊的小竹謹慎地道。 林元馨冷笑一聲,道:“你去傳我的話.就說將屍體扔在城郊的亂墳崗上,暴屍荒野。” 歐陽暖看著林元馨,感覺到了她身上那種強烈的憎恨,幾乎是要淹沒一切。 看到此刻的她,彷彿看到前生枉死的自己,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若不是林文淵,很多事情都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歐陽暖輕輕嘆了一口氣,並未開口勸阻,而是悄悄地,握緊了林元馨的手。 回到太子府.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辰.歐陽暖不好現在這個點兒回燕王府.便去了墨荷齋。橫豎現在肖衍對她都是視而不見.她也就沒有那樣躲避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