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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亭裡,對著亭外馬背上的儒雅中年人悽笑一下,“記得我跟你說過,君家人狡詐多詭,怎麼樣?見識了吧?你利用過我,也該讓我利用你一次,這輩子你都不會再見到小允,她姓劉,以後還將是羅家的媳婦,與你半點關係也不會有。”起身,跨到亭外,纖指在他的馬韁上依次撫摸過去,“君負伊,如竹破,伊負君,如絲散,到頭來,兩不相干。”說罷呵呵輕笑兩下,然後轉身回返。

她君顏一輩子都是個失敗者,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但沒人規定失敗者就要哭,她是誰?她是堂堂君家大小姐,怎能落魄到讓人可憐、讓人頤指氣使?路是她選得,她要愉快地走下去,走到底。

望著夕陽下那離去的背影,周蜀默不作聲,也許吧,也許直到此刻他才真正開始欣賞這個女人,但——

晚了。

“王爺,還追嗎?”一旁的侍衛低聲詢問。

周蜀提起馬韁,打了個停勢——追下去也是枉然,過了一個時辰,他們該是過了邊線,到了羅瞻的勢力範圍,容不得他肆意妄為。

一名家將對周蜀這麼輕易放走羅瞻頗有些搞不懂,為什麼不在此將其殺掉,反而放虎歸山,“王爺,讓羅武安回去,勢必是放虎歸山了。”

周蜀望著天際的晚霞,輕道:“此處往北兩百里便是他的鐵騎營,殺了他,你保證自己能逃得掉?”

“……”羅武安的鐵騎營……那是最具戰力的一支羅軍,確實很難保證能逃掉。

“回去要重建騎軍營啊。”以目前騎兵的戰備應付羅瞻有點困難,要在最快速度內建立強大的騎軍,以期能與羅軍對抗,畢竟那是羅瞻的王牌,至少不能輸太多,免得整個戰線受制。

周蜀在返回的途中追上了君顏的馬車,他沒叫她,而是望著車轅,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當年接受她,並不完全是為了利用,有段時間,他真得是有些頗沉迷於她的柔媚,當然,她與羅瞻的關係也頗吸引他,因為從她這兒可以得知更多探不到的羅家事——姐妹之間的書信來往畢竟是真摯的,他不認為這算什麼利用,若不是她過於敏感,也許他真得會寵她一輩子,是她自己覺得被利用了,從而與他撕破臉,女人,即使是讓人沉迷的女人,都不是不可取代的,她無權對他要求太多,畢竟她的價值在那兒,身份也在那兒。

在他沒把名分給小女兒後,她便跟他疏離起來,直到他再次途經長州,在無盡地糾纏當中,她似乎又接受了他,他也放不掉她的柔情,那對男人來說是種相當具吸引力的東西,他是有打算認下這個女兒的,甚至是納她為妾,所以在她溫柔的糾纏中,他同意帶她來北方,原打算先送她去燕州探親——當然,不全然是為探親。

這一路上,她待他也相當周道。

現在看,原來一切都是騙他的假象,她來北方就是為了把女兒帶離他的身邊。

她以為把女兒送得遠遠的,他們從此就可以兩不相干了?

拉馬湊近馬車,對車簾的方向輕道:“是你要走到如此地步,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他覺得她挺有些意思——居然能在他跟前演戲而他看不出來。

馬車裡的女聲悠然道:“我君阿嫵活了三十幾年,從沒被外人指使過。”能指使她的只有她最親近的人,而他,不是了。

“彼此彼此。”他周蜀也不曾在人際交往上失敗過,尤其對女人。

“人總有失敗的時候,你的機會我會給你。”

周蜀淡笑,望著遠山道:“你不是說過愛我?”女人為了這個字不都會不正常?他身邊的女人不乏這種。

“我現在依然愛你。”這是她從沒後悔過的事,愛一個人沒有錯,她甚至慶幸有過這種感受,“不管你值不值得。”她都愛,而且很愛。

他為她的前一句話勾唇,卻也為後一句中半眯雙眸,“你該知道,我不會再放你回頭去找那姓劉的。”跟過他的女人絕不可能再有他選。

他的話只得到車裡的女人一聲笑嘆……

但見天邊晚霞由紅轉灰……變成黑。

***

羅家似乎成了孩子窩,每個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習慣把孩子扔過來,為什麼?

大概如此亂世,沒有安愉之所吧。

羅家的男人強大到足以讓家人安全無虞,羅家的女人惠達到足以讓孩子的父母安心放任,尤其這一男一女堅定著並肩而行,堅定到讓周圍人嫉妒並羨慕,這樣的家庭是相當誘人的。

君錦看罷姐姐的信,呆坐在書房的茶几旁,久久不能回神,大姐在信中託她照顧小